的射到!
事出非常,變生不測。幸而丁劍鳴雖然功力比不上師兄,但到底也是太極嫡系子孫,本領也著實不凡,只見他右手微抬,一掌憑空打出,掌風颯然,那水線,那木塊,竟給掌風扇得斜斜飛去,他的二徒弟雷宏,恰好站在旁邊,首當其中,雖避開了碎木,卻給茶水淋了個滿頭滿面!
與此同時,鍾海平也佯作吃驚,只見他把白玉盤一拋,口裡嚷道:“哎呀!這個茶杯不結實!我老邁了,稍一閃手,它就碎裂,驚了貴客,我在這裡賭罪,別怪,別怪!”
玉盤丟擲,鍾海平的弟子急疾搶上前,但他快,柳劍吟更快!只見柳劍吟身形微動,早搶到跟前,用兩指輕輕地把茶盤邊緣鉗著,那茶盤裡剩下的八個茶杯,竟都紋絲不動,茶水也不漏出一滴,柳劍吟一手將茶盤接過,口裡也嚷道:“這些茶杯這樣雅緻,弄壞了多可惜!”邊說邊就把茶杯取下來,他代鍾海平把茶分給各人了。
丁劍鳴明知這是鍾海平故意借敬茶為名,露這麼一手,可是他不能發作,他師兄的眼色,也不容他發作。但經此一來,他也暗暗佩服鍾海平內勁的厲害!而鍾海平也覺得柳劍吟到底也非易與,尤其柳劍吟那一手,輕功、內勁都表現得爐火純青,便使他暗暗佩服。
當下鍾海平連聲道歉,說是失手。但他口雖如此說法,心中可還想再試他一試。
目影侵階,華燈耀眼,鍾海平的家中,正設著盛筵,招待柳劍吟等一行來客。丁劍鳴剛才被鍾海平暗較功勁,心中有點憤怒,也有點惴然,捉摸不住他這究竟是“接風酒”還是“鴻門宴”?
果然在酒筵之上,鍾海平的花樣又來了,他剛才是“敬茶”,現在可又要“敬酒”。剛才“敬茶”茶杯是雅緻的黃楊木根樓空的杯子,現在“敬酒”的酒壺卻顯得十分“粗豪”,竟是一個可裝二三十斤酒的黑鐵罈子!他拿起鐵罈子來,竟然第一個就要敬丁劍鳴。他口裡說的是:他身為形意門掌門,現在太極門的掌門來到,他可要近禮節先敬丁劍鳴一杯,話雖如此,他可是想撇過柳劍吟,先試一試功夫較弱的丁劍鳴。
丁劍鳴明知來意不善,但也不能示弱,正待站起道謝時,鍾海平已一擺鐵壺,猛地當胸推到,這鐵罈子連酒在內,起碼有四五十斤,就宛如一個大鐵錘當胸打來!
丁劍鳴急地塌腰伸臂,一手搭住了壺嘴,口裡嚷道:“別客氣,我自己來!”這一搭住,雙方竟弄成了個不三不四,僵持著了。
原來鍾海平這一鐵壺推來,用的竟是內家掌功,若被打出,不死便傷,就是接架不住,弄不好也會受傷殘廢。因此丁劍鳴搭著壺嘴,可不敢接過來,因為他自知憑自身功力,化不了鍾海平的來勁,他口裡嚷著“自己來”,實卻是搭著壺嘴往外推。這樣一來,鍾海平既推不過去,也不敢撤手,因為他也怕擋不住丁劍鳴的太極內勁,他們兩人則是功力悉敵,誰也勝不了誰,兩人的額上,都沁出汗珠
這一相持,舉坐失色。雙方功力悉敵,若再相耗下去,兩人都會受傷。但他們已成騎虎難下,座中其他人又沒有這個功夫解救;正在大家焦急之時,只見柳劍吟捻鬚哈哈笑道:“你們兩人都太客氣了,師弟,你既不肯領鍾大哥的敬酒,我代你領下來吧!”說罷,他把筷子輕輕一舉,也鉗住了壺嘴,就憑一雙筷子,竟然把這個鐵壺直鉗開來!只見那大鐵壺猛地離開鍾海平的手,竟給柳劍吟用一雙筷子挾持著,直舉起來,他從從容容地斟了一杯酒,左手緝杯,一飲而盡。而那邊鍾海平和丁劍鳴都給這一震之力,雙雙蹌蹌踉踉地倒在椅上,做聲不得!
鍾海平緩過氣來,急忙挑起大拇指讚道:“柳大哥,好功夫,我這該罰酒三杯!”柳劍吟笑道:“對了,鍾大哥,我是該借花獻佛,敬你的酒。”他可沒有賣弄什麼功夫,老老實實地給鍾海平敬酒,倒弄得鍾海平有點羞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