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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劍吟並不矜誇,仍然謙遜。他委委婉婉地道達了來意,請鍾海平幫他一次“小忙”,問他知不知道在下板城伸手較量丁劍鳴的那夥江湖好漢。
誰知隔別了二十多年,鍾海平也好像沒有以前那樣熱誠了,他竟然裝作不知道這樁事似的,聽著柳劍吟的敘述,他時而裝出驚訝之色,時而作出嗟嘆之聲,聽完之後,他竟猛拍大臂道:“呵,真的有這麼一回事?怎麼我也不知道?”他竟然像是拿定主意裝蒜(裝傻之意)了!這一手把柳劍吟窘住了,他不善言詞,急促間竟想不出說話,只訥訥地說:“鍾大哥真的全不知道?”
鍾海平朗然笑道:“不但不知道,而且沒有想到!誰想得到太極門掌門人,挾太極丁嫡傳三絕技,名震江湖的丁劍鳴、丁大哥會給一個糟老頭子較量短了,而且人家還是隻憑著一雙肉掌!”
丁劍鳴既愧且怒,他實在按捺不住了,把酒杯重重地一頓,也朗然發話道:“俺丁劍鳴是習藝不精,給人家較量短了,這又怎樣?只是鍾大哥一派掌門,形意拳、無極劍,在武林中誰個不知,哪個不曉,怎的也居然有江湖人物,經過地頭,全不進謁;而且伸手做案,大來大去,毫不把鍾大哥瞧在眼內!”
鍾海平竟然毫不動怒,他聽完了丁劍鳴連刺帶激的話後,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是嗎?丁大哥是這樣想嗎?我卻沒覺得有什麼失面子,我這點微末之技,浪得虛名,本來就威不足以‘凌人’,德不足以‘服眾’,給人瞧不起是該當的。但他們卻連丁大哥也瞧不起,公然伸手在老虎頭上叮蝨子,咳,那真是,真是說不過去!”
兩人互相嘲諷,局面更是不堪。柳劍吟慌忙站起身來,衝著鍾海平就是當頭一揖,鍾海平慌不迭地也起身答禮時,只見柳劍吟聲調蒼涼,斷斷續續地說道:
“鍾大哥,我們彼此都是快近六十的人,幾十年老兄弟,活到現在的還有幾人。不念同是武林一脈,也該念俺們幾十年的老交情!彼此有什麼不順氣的地方,揭過也就算了,難道俺們老兄弟也要弄得這樣生分!鍾大哥,我信你的說話,信你不曉得這樁事。可是鍾大哥,我還是要請你幫個‘小忙’,你地頭熟,人面熟,就費神你幫忙打聽打聽。不論是哪位武林前輩,江湖豪傑乾的,我們也斷不敢登門尋事,只是想問清有哪些對不住人家的地方,好好去道歉,好去化解。不然,我們連有什麼得罪朋友的地方,也不知道,就是死了也死得糊塗!”
鍾海平一聽柳劍吟的說話,固然是十分誠懇,但也聽得出是有點激憤!再不起勢收場就怕反要弄糟。而且事情也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一來這事情總不能推全不知道,江湖上近月來,哪處不是揚揚沸沸地談這件事,自己怎能說全不知道?二來了劍鳴和自己是有“過節”,可是他的師兄卻沒有對不住自己之處,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不能不吐點口風了。只是自己和柳劍吟隔別二十餘年,也不知他是否和師弟同一道路。在鍾海平心中,是早已把丁劍鳴放在官府這一邊的了。因此他雖露口風,卻不吐實。只是含含糊糊地說:“較量丁大哥的人,小弟委實不知。不過遼東有幾位成名人物,早前跟俺說過,想見見柳老英雄。較量丁大哥的,既然是遼東口音,那麼問問這幾位遼東前輩,也許會知道一點蹤跡。”
柳劍吟聽了,微微一震:怎的有遼東成名人物會衝著自己來?但他也放下了心,事情到底是有點眉目了!”
柳劍吟當下慌忙謝道:“求見不敢當,既然有這幾位遼東朋友,就是他們不來,我們也要去拜謁!既然這樣,就請鍾大哥給我們代約一個日子。”
說完就待告辭,鍾海平急忙挽留道:“二十多年不見,大遠地來,怎能這樣倉促地走?莫非蝸居簡陋,不足以待高賢麼?怎麼也請委屈在這裡住幾天!”
丁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