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後隨手一丟,又挑挑揀揀地尋覓下一塊。
唐承影看得觸目驚心,反倒是唐晚,眼裡只是露出一股濃濃的悲切,倒沒有多少驚愕。
唐承影覺出不對,便戳了唐晚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唐晚眼眸低垂,訥了半響,吞吞吐吐地說出:“這是傳承術。”
“傳承?”唐承影眼珠一轉,在他的印象裡傳承並不需要這樣的法術。傳承通常只是透過一樣法器,將先輩的經驗傳承給後來者。
“……是魔君的傳承。”唐晚低聲答道。
唐承影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也是你在小世界裡看到的?顧長夏的傳承?”
唐晚點了點頭,那面容要多苦澀有多苦澀。
唐承影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顧長夏在唐門不是人畜無害的存在麼?至我離開之前,也不曾覺得他有什麼異樣。眼下這事又是他所為?”
唐晚條件反射地先搖頭否認,後來又愣住,只好把目光放在那紅衣人的身上。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顧長夏所為,勉強答了也是徒增煩惱。
唐承影大抵也是明白了這層意思,轉而問道:“那人是誰?”
唐晚搖頭:“不知道。”
那紅衣人依舊拿著那柄扇子在篩選血海中的屍體,不斷重複著剛剛那令人髮指的行為。不過一會兒,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抬手示意了一下外頭守著的怪人。
那怪人就像是紅衣人的僕役,一聽指示立刻又拿出那柄劍如法炮製,把這片廢墟恢復成了天樞堂的樣子——乾乾淨淨,空無一人。
唐承影和唐晚看得倒吸一口冷氣,如果他們想得沒錯,馬上琴白和顧雲夢就要來了。
唐晚摸了幾個機甲出來,想要給琴白傳訊,可是機甲這會兒全都喪失了靈性,變成了普普通通的木偶。
難料想事態竟然發展到這步田地,連唐承影都慌了神。如果紅衣人是顧長夏的盟友,他們兩人必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靠琴白一拼,想來想去,只能寄望於他和顧雲夢的契約。
唐晚護法,唐承影催動內息想同顧雲夢取得聯絡,哪想得顧雲夢那裡一股異常強勁的靈力將他彈了出去——直接讓唐承影吐了一口鮮血。
越是急越是亂,唐承影傷了這一下不要緊,只是那怪人突然慢慢向這裡走來。
那人衣衫襤褸,踱著悠閒的步子,嘴角勾著一個讓人心寒的弧度,眼神死死地盯著二唐兩人,直直向他們走來。
“跑!”唐承影當機立斷,拽上唐晚一個輕功踏離了此處!
☆、034
034
被喂完藥以後,顧雲夢難受了好久。
一團紅色在他眼前不斷放大放大,最後把整個視線都罩住,眼睛就如同被火燒一樣的痛,幾次都以為要淌出血水來。
渾身被捆住,掙扎都缺乏餘地。可是他實在是太疼了,疼到做這種無用功也義無反顧。眼睛劇痛,臉被燙傷,身體越動繩索勒得越緊,而耳邊卻清晰得連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清。
趙四九好死不死如同生了根一樣賴在了顧雲夢這裡,他打著扇子悠閒地在屋子裡逛來逛去,欣賞顧雲夢被折磨的樣子,實打實的閒庭信步,實打實的貴公子。
顧雲夢再想忽略他,也不能避免那些一聲比一聲清晰的聲音敲打著他的耳膜——趙四九的一舉一動,甚至於他淺淺的呼吸聲,彷彿在告訴他——屈服,才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然而顧雲夢這個人,什麼都好,只剩下一根筋梗得令人發慌,他偏要跟趙四九槓上。琴白和他爹去哪兒了?他喝的這是什麼破玩意兒?還有什麼魔不魔的,他要是死了,或者成了趙四九的狗了,肯定一輩子也不能知道了。
要活下來,不僅僅要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