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終於要嚇的尖叫時,對方倏然鬆開她,冷漠道:“算了,我見多了李宛雲。你這種型別也下不去手——走吧,以後別逞匹夫之勇,長點腦子。”
在女郎迅速抓包逃走後,馮簡確定周圍無人,終於再拉開旁邊的門:“除了偷聽,你到底還會幹什麼,李宛雲?”
☆、8。5
早在馮簡眼花繚亂時,宛雲就已經自貴婦群中輕鬆的金蟬脫殼。
和新起社交之秀的小小煩惱相比,李家大小姐才向來是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搭訕和燈光追隨的耀眼人物。因此在某個時刻,宛雲和漢高祖不謀而合,同樣來到公用盥洗室尋得片刻清閒。
——冰雪美麗的臉和無聊的現實間只有煙霧相隔。宛雲的雙眸清涼到底,新換的打火機在纖指中摩挲,漫不經心地展開、再合上。
十八歲的過客已經提前離去,但還是留下了深刻、不可磨滅的影響。
不良習慣和舊情人,到底哪個更沒意義?如今世界上的醜小鴨都在努力變成天鵝,天鵝則努力在湖中繼續和同伴競爭,是不是隻有她無所事事,似乎永遠不知道自己來做什麼。
正在這時,馮簡黑著臉徑直快步走到鏡子前,水龍頭開得嘩嘩響,男人低頭洗手,根本就沒看到角落裡坐著的她。
宛雲靜靜看他,已經非常習慣被這個男人徹底忽視。隨後她單手夾煙,把精緻的臉繼續掩在不可說的陰影之後,輕輕帶上女士盥洗間的門。
然而半掩的門並不隔音,隨後年輕女孩的聲音尖而刻薄,連聲質問。馮簡偶爾不耐煩地回答幾句,火上澆油。對話一字不漏傳到她耳中,即使宛雲還有幾分意思想置身事外,在虹影唐突地對馮簡揮掌時,不由心道糟糕。
宛雲重新推開門時,馮簡正好抓住虹影的手。
男人的表情無甚怒意,架住女郎後便停住動作。他望著虹影,若有所思,並非貓捉耗子般的逗弄,只是純粹在思考拿眼前人如何是好。然而帶來的沉默氣勢極其壓人,讓虹影不敢再進行任何逞強,全身發顫。
宛雲略微用指節敲敲門,馮簡抬頭時正好看到她,臉色在幾秒內不由再變了變。宛雲欲言又止,正思籌怎麼開口討這份人情,對方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馮簡退後一步,放虹影離去。
此刻他再看著她,表情難看到可以:“李宛雲,你是故意的?”
這場景委實太巧,竊聽的罪名大概永遠難以洗滌。宛雲也只得苦笑,並不想解釋。
馮簡接著用譏嘲的語調說下去,“最初偷聽我和宛今的對話,聽也就聽了,你對當事人態度坦蕩蕩,隨後卻心甘情願地捱了別人一巴掌——事到如今,你再來偷聽,卻是替當初打你的人出頭解圍——你腦子究竟有什麼毛病?”
宛雲不由一愣。
馮簡不耐煩說:“要不然就全面拉攏她,要不然就徹底得罪她。這不便是你們圈子的處事風格——怎麼什麼東西到你這裡,都變得那麼扭曲?你要是當初狠狠心,一巴掌直接抽回去,我也不用在這裡被這種沒有教養的小丫頭為難。現在輪到你當什麼好人?”
宛雲看著他,大概是想笑,然而內心那種奇怪的感受也沒有輕鬆到非要笑出來的地步。
“沒心沒肺的確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但李宛雲你整天都如此刻意地表現出來,就是愚蠢——”
“馮簡,”宛雲終於打斷他,“我並不關心虹影,但假若你得罪她太過分,她是宛今最好的朋友,我妹妹在國外更沒幫襯——再至於前一次,當時事發突然,我沒反應過來。即使想報仇,虹影隨後就跟著宛今去留學,我無從下手,因此也不是我性格大度——”
馮簡皺眉看著眼前的女人,而宛雲也在繼續凝視他。
沉默片刻,兩人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