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隨意的翻了一些書,發現這書閣之中,所收藏之繁雜,超出她的想像,山河,地理,政治,詩文,民間故事,異聞雜錄,幾乎什麼都有。
容止靜靜的站在書閣門口,看著楚玉在書架邊不斷的來回走動,拿起一本本書草草翻閱,也沒有上前動手幫忙,他只是在原地默默的看著,烏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瞳裡,好似有疊雲一般莫測的情緒漫漫舒捲著。
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出神似的看了許久,才慢慢的出聲,憑記憶指點楚玉應該在哪裡找她要的詩文書冊,自己也幫忙挑選詩集。
“左側書架第二排第三格第七冊。”按照容止的指點,楚玉準確無誤的找出他所說的書籍,心中對於他的記憶力表示一百二十萬分的佩服,如此雜亂的排布,還能一絲不差的記得哪本書放在哪個位置,這人腦簡直堪比電腦。
懷裡抱著二十多本書,楚玉感覺雙臂痠麻發痛,才回頭想要招呼容止幫忙,卻見容止手上捧著十本書,樣子有些吃力的道:“公主,我拿不動了,你幫忙分擔些吧。”說著,他走過來,給在楚玉雪上加霜的又疊了十本。
楚玉無語的瞪視著他,後者神情倒是十分坦然,好像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想起自己這些天從未見過容止拿起比一冊竹簡更重的東西,也許大概真的是體質柔弱弱不勝衣,便咬牙忍下,充當了一回大力水手。
當楚玉抱著書慢慢的往外走時,作勢繼續翻找詩集的容止停下了動作,從楚玉看不見的角度,深深看著她。
滿是書卷芬芳的空氣裡,那少女容貌是欺騙世人的清雅,雖然因為手上重負有些難過,可是壓抑之下的神情依然明快如山間松風,目中又有幾分颯然之意。
恍惚間,容止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模模糊糊的,與楚玉清麗的面龐分離又重合。
他不知不覺的伸手撫上心口,直到楚玉走出書屋,身影完全消失,才從迷夢一般的幻境中甦醒:他方才在看著的人,究竟是誰?
狂翻了兩天的書,楚玉看得頭昏腦脹,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上大學時,每到臨考試前,大家便都拼命的學習,努力的記憶書中要點,靠著這種考前突擊的做法,竟然一路平安,大學四年都沒有落到補考的境地。
對於這種突擊式的學習,楚玉是輕車熟路早已習慣,但是兩天來一直看著她的容止卻十分不解,終於忍不住在兩天後問出來:“公主,你這麼辛苦看書,是要做什麼麼?”
楚玉放下書本,揉揉酸澀的眼睛,道:“沒法子,我受人邀約,要去參加詩會,總要做些準備。”
容止失笑道:“竟然是這樣,公主是想要自己做出詩來麼?”這可有些不太容易。
楚玉想想道:“這倒未必,只是詩會上若只有我一人不作詩,未免有些出格。”
容止抿一下嘴唇,柔聲道:“倘若公主在為這個煩惱,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只消在參加詩會時帶上一個人便可。”
“誰?你?”楚玉微微眯起眼,覺得頗為有趣,難道參加詩會也能帶槍手?
容止搖搖頭,道:“我算什麼?我說的那人,是桓遠。只要帶上他,保管沒有人會留心公主你是否有作詩。”
他頓一頓道,“不過桓遠身份不便示人,公主應該掌控得嚴密一些。”他說著走到書架的盡頭,手按在牆面上,掌心一轉,便有一個暗格彈了出來。從暗格中取出兩隻瓷瓶,一隻瓶身上有斑駁的青藍色蓮紋,一隻瓶身晶瑩玉白。
楚玉有點緊張又有點好奇的睜大眼,盯著兩隻瓷瓶: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毒藥吧?
容止仔細端詳了一下兩隻瓷瓶,最後將帶蓮紋的握在手心,玉白的那隻放回去:“這藥名為三日鎖心丹,服下一粒,大約有三日左右的時間身子乏力,只能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