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過來:“你會?”
點頭。
“那太好了!我們就來下一盤,以案上孔雀裘為注。”
安逝凝眸看去。房中一側新置了張青玉案,案上擺了件色彩鮮豔的羽衣。
“那是——”
楊媚道:“是件以百雀之羽、百獸之腋衲成的裘衣,再飾以孔雀翎毛,據說珍貴無比。”
她笑:“可惜我沒有同樣珍貴之物做賭注啊。”
元吉道:“本王欲將此裘送給媚兒,媚兒只嫌貴重。本王瞧你口齒伶俐,破例與你賭一回,你贏了,這裘就歸你;若輸了,便勸媚兒心甘情願將裘收下,如何?”
安逝看了楊媚一眼,後者朝她眨眨眼,顯示對她有信心。
不由笑道:“好。”
元吉擺好棋:“那就開始吧。”
幾擲之後。
元吉道:“史安,看來今兒本王運氣好一些啊。”
楊媚在一旁點籌:“公子,好像擲的都是小點呢。”
安逝道:“起手幾擲不要大點,也是沒關係的。”
“是嗎?”元吉笑:“只怕你到時趕都趕不及。”
又過幾擲。
安逝拍額:“哎呀,此刻齊王殿下您五梁已成,我不扔個六點,就只好看你一人行嘍!”
楊媚笑:“兩個骰子還怕擲不出個六點來?”
元吉一聲冷哼。
“所以說,這種東西,雖有偶然,其實於除大算小,是最有講究的。”安逝邊笑邊扔了骰子,“滴溜溜”轉了個七點,“殿下,不好意思啦。”
元吉一把奪過骰子,瞧見他笑嘻嘻的神態,心想這小子難道是故意的?
楊媚又道:“妾身還聽見人說:雙陸是為手足而設。不知是何寓意?”
安逝看元吉一眼,擠擠眼,示意要他答。
元吉湊到她耳邊:“什麼意思?”
她輕道:“這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嗎?回答出來了,搏美人一笑啊。”
元吉退回去,咳了咳:“這意思好理解得很——咳,史安,你來說說。”
安逝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楊媚看看他倆。
一道目光威逼過來,她轉向楊媚:“他是勸人手足和睦之意,所以到了兩個、三個連在一處,就算一梁,別人就不能動;設若放單不能成梁,別人行時,如不遇見則已,倘或遇見,就被打下。即如手足同心合意,別人焉能前來欺侮;若各存意見,不能和睦,是自己先孤了,別人安得不乘虛而入。總要幾個連在一處成了粱,就不怕人打了。這個就是‘外御其悔’一個意思。”
“可見古人一舉一動,莫不令人歸於正道,就是遊戲之中,也都寓著勸世之意。無如世人只知貪圖好玩,那曉其中卻有這個道理。”楊媚嘆道。
一柱香後。
“多謝齊王賜衣。”一聲輕語,一名少年從豔樓中退了出來。
轉身,臉上笑意剎時斂了去。
看了眼手中的孔雀裘,少年叫住擦身而過的一個小丫鬟:“你等等。”
小丫鬟才十來歲左右,眼神怯怯:“公子有何吩咐?”
他隨手將孔雀裘往她懷中一扔:“送給你。”
小丫鬟愣了愣,捧著那件華麗而輕飄飄的羽衣,半天才反應過來:“公子——”
少年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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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接下來一章就要出征了——
出討武周
十一月中旬,已是隆冬時節。
朔風凜冽,彤雲密佈,滿天大雪如碎瓊亂玉,揚揚灑灑,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