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閣公房衙門裡靜悄悄的,院子裡的柿子樹掛滿了累累的桔紅色的果實,看著著實可惜。二進內閣首輔楊廷和的公房內清香繚繞,這是楊廷和的習慣,他習慣在批閱公。文的時候點上一盒檀香,在清香和清茶中仔細的考慮事情,這時候他的腦子雖清醒。
外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大聲的咳嗽聲,楊廷和皺了眉頭,他聽出來這時費宏的聲音,這位昔年翰林院的同僚被自己拉入內閣之後對自己感恩戴德,凡事都唯自己馬首是瞻,成為自己最親近的同黨之一;但楊廷和不滿意的是,他旁若無人的打攪他人,大聲的咳嗽吐痰的壞毛病一直改不掉,有的時候,聽到這咳嗽聲,楊廷和甚至有了衝出去給他幾個嘴巴子的衝動。
“介夫啊,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安穩的坐著,外邊都鬧翻天了,這件事咱們內閣怎麼也要管一管,宋楠太過了,以朝廷的名義大肆圈錢,這還了得?將來是要出亂子的。”
費宏自以為和楊廷和關係親近,平日以楊廷和的字相稱呼,顯得和楊廷和的關係不一般,殊不知楊廷和最討厭別人這樣,他更喜歡人家叫他楊首輔。
“怎麼了?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楊廷和放下手中的公。文,皺眉問道。
“你還問怎麼了?這宋楠籌措軍費發行什麼戰爭債券,弄得滿城烏煙瘴氣,以高利吸引百姓購買,搞得上到白髮蒼蒼的翁嫗,下到屠狗販油之輩都將積蓄拿出來去買那什麼戰爭債券,這可怎麼得了?三成利,他以後如何能還得起?”
楊廷和笑了:“費公,你的意思倒是替宋楠擔憂了?他還不起是他的事,你倒是比他還著急。”
費宏激動的臉上的兩顆大。麻子變得烏黑,叫道:“介夫啊,你糊塗啊,他用的可是朝廷的名號發行的債券,將來這些錢他還不起的時候,他往後一靠撒手不管,這筆賬還不是要算到朝廷的頭上?你說還能任由他這麼折騰麼?”
楊廷和擺手道:“坐下說話。”
費宏跺腳道:“還坐什麼,咱們趕緊進宮見皇上去,這事必須制止,不然要生亂子的。”
楊廷和搖頭道:“你就是這般脾氣急躁,此事我早已徵求過皇上的意見,正是皇上允許他這麼幹的,咱們去見皇上便有用了?”
“皇上准許他這麼做?皇上真是糊……那個……被他矇蔽了。”費宏本想說皇上糊塗,忽覺這是不敬之語,連忙改了口。
楊廷和呵呵一笑道:“費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日早朝上便表明了外廷態度,宋楠執意要打這一仗,皇上又對他極為寵信,我們能做的便只能是控制住他的軍費,打消他的念頭。殊不知他一意孤行,搞出來什麼戰爭債券來籌集軍費,不得不說,他的點子倒是挺多的;什麼戰爭債券,我可是第一次聽說,真有他的。”
“你還誇他?真不明白你是如何沉得住氣的。”費宏撇嘴道。
楊廷和臉上的笑容斂去,籠罩上淡淡的威嚴,靜靜道:“費公,遇事慌張豈能擔當大任,莫忘了你如今也是內閣大學士,文官們的主心骨之一,你這慌慌張張沉不住氣的毛病總是改不掉。這件事當真這麼可怕麼?你瞭解的又有多少?你想過這件事會帶來什麼麼?你是否認真思索過這件事?恐怕你只是聽到這些事情,再聽了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些話便急吼吼的來找我,你可知整件事的前前後後我都已經想的清清楚楚了,不是今日,不是昨日,而是前天傍晚宋楠開始賣那戰爭債券的時候,我便已經想好了這件事的走向了,你這也算是後知後覺了。”
費宏愣了愣,旋即臉上露出笑容來,混沒因楊廷和話語中的責怪口氣而惱怒,湊近來搓著手道:“原來介夫已經全部知道了,難怪我說這麼大的事兒怎地沒見你說話,原來是已經有了對策。快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楊廷和嘆了口氣,費宏這種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