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所遇到的那三位清風宗重量級弟子到底是“偶遇”還是“刻意”,恐怕,就只有那三個人才清楚了。
得知整個清風宗或許只有自己才對這片荷花池情有獨鍾以後,君曉陌鬆了一口氣,乾脆把學習地點改到了荷花池邊的小亭子裡。
一連來了好些天都沒碰上什麼其他人,君曉陌徹底地放下心來——旭陽宗的事情就已經夠複雜了,她完全不想捲入清風宗的那些爭鬥之中。
這天傍晚,天色已經不早了,而君曉陌還是繼續坐在荷花池邊,暫時沒有回房的念頭。她手裡的大部頭已經被她看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點點,她想要看完再回去。
這部大部頭是最基礎的陣法書,上面寫著《初級陣法入門》,是幾乎所有最開始接觸陣法的修士都要研習的一本書籍。按理來說,以君曉陌的水平,這部陣法書算是過於簡單了,但君曉陌並不會因為它的“簡單”而忽略它的重要性,事實上,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好的基礎,越到後面就越容易在小細節上出錯。
君曉陌前世也曾經看過一本類似的陣法基礎書,但不夠這本全面。仔細地研究過這本書以後,君曉陌對陣法也有了新的領悟。
終於看完最後一點了,君曉陌合上了書籍,揉了揉發痛發酸的額頭。
她從早上就一直坐在蓮花池邊,看書看到了現在,餓了就吃一點乾糧,渴了就喝一點儲物戒裡備好的茶水,饒是精力強大如她,也是有點吃不消了。
揉著揉著,君曉陌的指尖緩緩地停了下來。
“誰?!誰在那裡!”君曉陌倏然站了起來,眼裡迸發出了冷冽的光芒。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被什麼人盯上了的,黏黏膩膩的感覺,讓她很不爽快。
一陣“沙沙”和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來了一個人。天色還沒徹底地暗下來,在昏黃的光線中,君曉陌看清楚了來人的樣子。
“鄒師兄?”
君曉陌本來對來人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猜測,畢竟第一天接觸的時候,鄒梓龍看她的眼神就是給了她這樣的感覺。
黏黏膩膩的、揮之不去的,在身上游走著,彷彿一條蛇,盯上了它的獵物。
只是,君曉陌實在想不懂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讓鄒梓龍可圖謀的,所以,那天回去以後,她選擇性遺忘掉了這件事,並告訴自己那是錯覺。
現在看來,那並不是錯覺,如果說第一天鄒梓龍的眼神還是有所掩飾、隱晦不明的話,那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就簡直是毫無避忌地在君曉陌身上游走和打量了——特別是他唇角噙著的那抹笑意,讓君曉陌隱隱地感覺到十分地不舒服。
君曉陌繃緊神經,後退了一步,垂下眼眸,儘量用平靜的語氣禮貌而疏離地說道:“見過鄒師兄,剛剛師妹不知道是鄒師兄到來,語氣上多有得罪,請見諒。”
鄒梓龍朝君曉陌走了幾步,走到了離君曉陌很相近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君曉陌的精神繃得更緊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立即離開。
“君師妹沒必要過於緊張,鄒師兄我一向很大量的,不會為這區區的小事情就生君師妹的氣。”鄒梓龍用誘哄的語氣說道,卻讓君曉陌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她可沒忘記鄒梓龍第一次見她時那不假辭色的樣子,沒想到今天居然又換了一個模樣。
難不成清風宗的人都喜歡玩變臉不成?還是說,只有峰門的首座弟子是這個樣子?君曉陌想起了葉修文,在她的記憶裡,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葉修文都未曾耍過什麼心機,永遠都是坦坦蕩蕩地做人的。
君曉陌暗地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胸口突然湧起的窒悶感。她暗暗地握緊了拳頭,抬起頭,對鄒梓龍說道:“謝謝鄒師兄的體諒,今天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