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驚慌,繼而變成極度的恐懼,他的臉扭曲的好奇怪,我想,呂哥哥,他
怎麼了?
“瀅瀅!快回來!”呂懵發出一聲狂吼,聲音頃刻間變得奇形怪狀。
“笛——”同一個時間與空間,我聽到了汽車的長鳴。
我猛地回頭,那個飛速奔跑的鐵物已毫不留情地向我撞來……
時間與空間都定格在那一刻。
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眼神朦朦朧朧的……怎麼我的身邊一下子圍了這麼多人?好奇怪,他們為什麼全都穿紅衣服?呂哥哥?他在哪裡?……
“瀅瀅,瀅瀅,你怎麼樣?”
是呂哥哥……他在哪裡?我睜大失去焦距的眼睛,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焦點。啊,呂哥哥就在我身邊……他的臉怎麼那麼慘白啊?他為什麼皺著眉?他的眼神怎麼那麼狂亂?我累了,我要睡一會兒……
“不!”
黑暗向我襲來之前,我彷彿聽到呂懵絕望淒厲的瘋狂怒吼,連同黑暗一起,頃刻間排山倒海地淹沒了我的靈魂……
是,這就是那件改變我們幾家人一生命運的大事。
我在那次車禍中失去了雙腿。
它仍然生長在我的身體上,但是,我卻不能再支配它,不能再使用它,如同一件毫無用處,卻必須得擺在那裡的裝飾品。
什麼?
當然不是。呵呵,你誤會了。
我的經歷再豐富也沒有這麼多真實的故事講給你聽的。只是我習慣了把自己融進故事情節裡面,用“我”去感受男女主人公的喜怒哀樂。
痛苦?對,這種效果,強烈的感同身受。
是的,幾近自虐。
不是杜撰,卻未必是我本人。
有,當然有,只是你今天沒選中那個題目罷了。
還是不說吧!不如這樣,等你聽完我這些花的故事,再來猜猜哪朵是屬於我的,好不好?
我們繼續吧!
我就這樣必須得整天坐在輪椅上了。
我才十歲。
十歲的我並不清楚失去雙腿對我意味著什麼?我只是覺得家裡一下子熱鬧起來,有很多叔叔阿姨在我家裡進進出出,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他們在看著我的時候,眼裡總帶著一點兒憐憫,偶爾,我會隱隱地聽到他們發出同情的嘆息:“唉,這麼小的孩子……”
“是啊,才十歲,還有那麼長一段日子……”
“噓……別說了……”
我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我想,他們說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的,那時我不理解,但是,我會慢慢地長大,我會逐漸地明白。
我不能再去上學了,離開學校和老師、同學讓我很傷心。我的時間突然多了起來,空得不知道做什麼才好,於是,書便成了我打發時間的惟一夥伴。我發瘋一般地看書,我要忘掉我逐漸明白,卻還不是十分明白的事情,即便是如此,它也足以令我恐懼不安了。
呂懵每天都來陪我,除了上學,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卻敏感地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他不再整天出去和朋友們瘋玩了;他最愛的電動遊戲也不打了,從小玩到大的陀螺被他丟進了後院的雜物堆裡;他瘋了似的唸書,他的學習成績一躍成為全年級最好的;但是,他卻不再整天嘻嘻哈哈地笑了,他即便對著我笑,也顯得那麼勉強;他看我的眼神裡,不再是純粹的寵溺,而是泛著自責。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失去的雙腿。然後, 有一天,我不小心聽到他對我的爸爸媽媽說:“叔叔,阿姨,你們放心吧!我會負一個男人應負的責任,照顧瀅瀅一生……”
他的聲音聽來是那麼的慎重和小心翼翼,我聽到,爸爸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