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問,便應下。
談慕問:“表妹,白鹿對你有什麼恩惠呀,你們只見過一面罷了。”
藍蘿淡淡道:“沒什麼。今天上午她的演奏讓我領悟到了很多妙理。”逐月見妹妹對談慕態度不似往常,心下很是奇怪。
帝尋與舒意都已完成地一幅畫。幾人細細看去,只見帝尋繪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坐在蘅蕪架下,手持團扇,意態慵懶,似是午睡未醒,眉目依稀便是天外閣的佳音娘子。舒意畫的乃是欣月身著黃衫倚在池塘邊的朱欄上,逗弄著水中的錦鯉;麗人身後的亭子上懸著“芙蓉”二字,原來取景自雲間城有名的芙蓉湖。
逐月先笑道:“好畫!好風物!令人如沐春風!”
談慕道:“哎喲,兩般皆妙,難分高下,真叫人作難。”
帝尋道:“城主的畫靜中有動,意境悠遠,是我略遜一籌。”
舒意淡然道:“不敢。我刻意渲染,卻忽略了人物神韻,本末倒置,乃肖像畫大忌。”
藍蘿道:“既然各有所短,便是平局。如何?”
逐月笑道:“那便開始第二局吧。”
眾人都無異議。豐際赫道:“這一局不妨請二位畫同一個人,也好有個比較。”
談慕道:“這是個好主意。眼前便有一位,就畫表妹如何?”帝尋與舒意相視點頭,一同起筆。
藍蘿閒來無事,便又將方才那兩幅畫細細看了一遍。她纖細的眉毛輕輕擰著,偶爾看一眼舒意,心中不住琢磨:以公子舒意這般精於丹青的人,作畫時怎會犯此大忌?更何況,畫的還是妻子的肖像!
兩個哥哥來找藍蘿說七降陣的事時,曾約略提到事情原委。由於女孩子的天生敏感,她有些懷疑含星有關綠伊的說辭,甚至有一絲同情那個因愛成恨的女子。
那需是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她痴狂若此?
第二幅畫不久也完成了。帝尋的畫中,藍蘿在花園中盪鞦韆,微風起處,美麗的 少女正飄在空中,裙襬搖曳生姿,很是活潑明快,只渲染著一片淺淺的蘭草作為背景。舒意的畫中也是幽深庭院,錦繡花園,只是樹下的鞦韆上卻沒有美人,只臥著一把團扇,扇子上壓著一朵紅色鮮花。
帝尋淺笑道:“公子舒意真是名不虛傳。這般瀟灑的意境,確非常人能想得出。”
舒意朝藍蘿施了一禮,道:“因是初次見面,不敢隨意揣度三小姐性情韻致。這才出此下策,以免唐突佳人,請三小姐勿怪。”
藍蘿回禮道:“公子言重了。”
談慕撓頭道:“這下勝負如何?”
豐際赫道:“獨具匠心,想必指的便是城主的這種手段。帝尋,莫怪我不給面子。”
帝尋道:“哪裡,我也心服口服。”
舒意道:“是我取巧了。”
談慕道:“既然如此,第三局不如請二位各畫生平所遇的一個奇女子。不一定要容顏美麗,但一定得凸顯這個奇字。”
豐際赫拊掌道:“好主意。城主和師兄都是當今少有的奇人,想必各有奇遇。”帝尋與舒意便又開始繪畫。
逐月拿起舒意畫的鞦韆圖,怔怔看著團扇上紅豔豔的花朵出神。他心中升起一陣巨大的不安之感:這紅花不正是天目山中白鹿所種的那些彼岸花麼?舒意在扇子上畫這麼一枝鮮花,只是個巧合嗎?
逐月忍不住看向舒意,只見他一身如雪白衣在半斜的烈日下仿若遠山頂上的堅冰,發上珠冠輝映著太陽的金色晃人眼目,他整個人也似乎是一粒明珠寶石,絢爛而尊貴,又帶著些冷冷的寂寥。逐月一斂眼眸,心道:公子舒意果然是人中龍鳳。
這一次,是舒意先畫完,帝尋仍捉筆勾勒。
逐月等人看向那幅畫,不由心魂俱震。畫中是一片硃紅的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