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就在這些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特種兵裡,雷明雙手插腰,為何離很遠就能辨別出哪個是楚亦鋒?
因為那位男低音正在呵斥道:“王大牛,我兜裡餅乾?”
王大牛嬉皮笑臉道:“趁你打麻藥的時候順走吃了。太餓了,大隊長?我們要吃飯!”
雷明扯著嗓子,對著從遠處走來的一眾人,大手一揮喊道:
“加餐!炸醬麵!”
這話一出,所有人嗷嗷亂叫,釋放著他們還沒燃盡的激情。
小食堂的大燈通亮,滿食堂裡全是吃麵條的吸溜聲。
大燈照著那一張張疲憊的臉。
大燈也照著那一個又一個的特種兵,有好幾個人雖然沒被軍醫帶走,但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傷。
大燈照著楚亦鋒那隻端著的傷胳膊,縫了七針,血跡已經透過了白紗布,手指甲裡還帶著黑泥。
可曾經臭講究的人,此刻別看一隻手卷麵條,一口都不比別人吃得少。
第四七八章 軍輝表白
楚亦鋒吃麵條吃的那個專心致志。
倒是王大牛,一向認吃的人,他卻邊將腦袋埋在二大碗的跟前兒吸溜麵條,邊側頭盯著楚亦鋒端著的左胳膊。
楚亦鋒含糊斥責道:
“瞅啥呢?不趕緊吃。幾天幾夜沒閤眼了,吃飽了趕緊睡覺!”
王大牛用手心一抹嘴上的炸醬:“哥,你那傷口得重新包紮一下,別是縫合的地方裂開了,那血,你看看。”
楚亦鋒瞟了一眼左胳膊:“沒事兒。”一句沒事兒說完,他抄起空碗站起身,衝小食堂視窗喊道:“還有沒有了?再給我們這桌來一盆。”
陸擎蒼看了過來,正好和王大牛對視,王大牛指著楚亦鋒的背影,像是取笑,實際是心疼,嘻嘻笑道:
“白瞎我哥那長相了,胳膊上得長兩道蚯蚓。”
陸擎蒼就跟沒聽著似的,長相和胳膊有什麼關係,低頭繼續吃飯。
等這些剛剛執行完任務歸來的戰士們,吃完麵條後,政委王偉正要喊話都去洗洗澡,熱水開著呢,雷明卻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雷明和王偉就晚一步上樓的功夫,三樓二樓幾個房間,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震天響。
有計程車兵甚至都沒脫衣服,一沾床就睡著了。
楚亦鋒也是其中的一個。
他睡的很熟很熟。一向睡眠質量很高的人,很少做夢的人,沾上枕頭居然就在夢裡暢遊了……
夢裡的楚亦鋒,一套民**裝,他坐在戲園子的第一排,正看著臺上。
隨著京劇游龍戲鳳的唱段詞,他的手指輕敲著膝蓋。
臺上正在咿咿呀呀唱道:
罵一聲軍爺理太差,不該調戲我們好人家;
好人家來歹人家,不該頭戴海棠花,扭扭捏捏風流樣,風流就在這朵海棠花;
海棠花海棠花,倒讓軍爺取笑咱,將花不戴撇地下;
軍爺將花忙拾起,我與你插、插、插上了這朵海棠花。
夢境中的楚亦鋒,剛要為臺上地道的唱腔輕拍手掌時,畫面又忽然一變。
其實在大隊長雷明和政委的王偉的眼中,他實際情況是睡著睡著壓到了傷胳膊,翻了個身。
夢裡的楚亦鋒,民**裝脫下,上身穿著海魂衫,下身運動大褲衩,回眸轉頭衝劉大鵬那幾個人,呲著一口大白牙。
他能夠在夢裡辨認出,那就是他十六七歲的青澀模樣。
青澀的大男孩兒,指著院兒裡柵欄外探進來的果樹,喊道:“哥幾個?那好像是楊梅,走!”
一聲令下,他率先助跑了幾步,嗖嗖嗖三兩下爬上了兩米多高的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