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字笑著拱手道:“那屬下就一定照辦了。屬下這就和劉參軍去安排這兩件事,三天之內,一定向您回報。”
李靖點了點頭,起身道:“那就辛苦二位了。”
當二人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殿外後,李靖的臉色也變得漸漸地冷峻起來,一邊的李大亮忍不住說道:“師父,為什麼要把廣州港完全交給他們呢,這中間肯定會給他們貪汙很多錢,到我們手上的,絕對不到五成。”
李靖的眼中冷芒一閃:“你還沒看出來嗎,真正盯上廣州港的,就是這些荊州土豪,上次劉洎肯賣力征嶺南,就是為了這些個好處,蕭銑對這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把這些人餵飽了,他們又怎麼可能對蕭梁政權這麼忠心呢?”
蘇定方嘆了口氣:“我道蕭銑有什麼本事,能讓這些人代代忠順,原來還是用了這樣的手段啊。今天要不是師父這樣一試,我還真不知道呢。”
李靖笑道:“這些南方的世家跟咱們關隴世家可不一樣,咱們是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靠的是在戰場上因功得爵,以保家世,可他們這些南方世家,則是有自己的莊園,部曲,僕役,並不一定要靠打仗才能維持。所以,從東晉到南朝,宋,齊,梁,陳,都是要保這些世家大戶們的經濟利益,不僅要給他們田地,莊園,還要讓他們從商貿中得以好處。”
“北方的商貿並不發達,也就是一點絲路生意,可是南方是可以有海港貿易的,那廣州港一向能與海外商人交易,多的是珍奇玩物,往往是暴利,所以這些個荊州家族,都會看上廣州港,以前在大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辦法去得這些貿易稅錢的好處,現在天下大亂,嶺南無主,這時候不給自己撈錢,又待何時呢?如果我不給他們這個好處,就換不來荊州的臣服,到時候他們這些人就會唆使一些分家,盜匪們四處作亂,咱們可就什麼也做不成了。”
蘇定方長舒了一口氣:“只是,他們會真的給馮盎這些嶺南土著們好處嗎?要是價錢談不攏,會不會打起來?”
李靖搖了搖頭:“直接開戰不太可能,剛才岑文字既然說了肯讓二成的利,就差不多是和馮盎平分了,我想這個開價,馮盎應該能接受,畢竟他們只是嶺南的土著,跟荊州軍隊相比,還是有所不足的,實在不行的話,也會來我這裡討個公道,到時候我正好可以讓他們兩邊互相牽制,以達平衡。”
李大亮點了點頭:“那嶺南平定之後,師父準備怎麼安置現在的軍隊呢,蜀兵思鄉,這些天已經有些人想要回巴蜀老家了。”
李靖的眼中冷芒一閃:“現在還不行,這回攻下了江陵,我沒有下令他們擄掠,他們是因為得不到太多的好處,失望了才說要走,所以只要廣州的稅錢一到,就重賞他們,按這回的軍功,發兩倍的賞賜,得了賞賜的人多半就不會走了,即使是回蜀中的人,也會讓同鄉們看到,跟著我李靖打仗,是有大大好處的,那第二批來輪換的人,肯定會非常積極。”
蘇定方嘆了口氣:“師父,您不是一直教導我們,打仗是要拼命的,不能太過於談錢嗎?不然只為了掙錢,在戰場上是不能效死力的。為什麼這回無論是對蜀兵,還是對荊州兵,都是要用錢來收買呢?這不符合您一貫的原則啊。”
李靖微微一笑:“定方,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但就跟我一直跟你說的那樣,兵法戰策,要因地制宜,不可守舊。對於關中將士,府兵們,就得用爵位,官職以誘,不能談錢,而對於巴蜀荊湘地方的人,就只能用錢財來招兵買馬了。”
第二千五百三十九章 軍功我所欲
蘇定方奇道:“關中的府兵,和巴蜀荊湘之地的,又有什麼本質區別呢?不都是我們以官府的名義徵召,然後事後予以擄掠和分配戰利品,以維持其士氣嗎?這點還請師父明示。”
李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