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丞相所決定的,我又何必湊這個熱鬧呢,罵他也不會少一塊肉啊。”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拍了拍封倫的肩膀:“封郎說的好啊,我就是最不待見你們這些文人成天引經據典,非要爭個口頭曲直的,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有多痛快啊,也不用費那事了。”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兇光一閃:“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送獨夫上路吧。”
突然,一聲小孩子的哭聲響起,原來是楊廣的幼子趙王楊杲,也給囚禁在了這殿內,聽到這些人要殺父皇,再也忍不住了,撲了上來,抱著楊廣的大腿,號陶大哭:“父皇,父皇,不許傷害我父皇啊!”
裴虔通的眼中殺機一現,抽出鋼刀,一刀就插進了楊杲的後心,小孩子嘴一張,“哇”地一口鮮血吐得楊廣滿身都是,動了兩下,終於氣絕。
楊廣這時候反而不再流淚了,他輕輕地撫著楊杲的頭,撫上了他那睜得大大的眼睛,柔聲道:“兒啊,是父皇害了你,下輩子,但願你不要再生於帝王之家。”
裴虔通獰笑著從楊杲的屍體上抽出了鋼刀,在小孩子的背上綢緞擦了擦,對著楊廣笑道:“獨夫,你說吧,是想怎麼個死法?念在君臣一場的份上,我們可以留你個全屍。”
楊廣咬了咬牙,厲聲道:“天子自有死法,何得以加鋒刃!來人啊,拿藥來。”
楊廣以前經常讓身邊的姬妾們身上帶著小瓶的烈性毒藥,還說過,若是萬一有人謀反,那你們這些女人先喝藥自盡,朕隨後也跟著一起喝。
可是到了現在,生死存亡的時候,從蕭後以下,所有的妃嬪全都跑了個一乾二淨,只有楊杲一人相隨,楊廣環視殿內,叫了好幾聲,卻無一人拿藥。
裴虔通的眉頭一皺,回頭對宇文成都說道:“少將軍,要不我們去給他找點毒藥來?醫正張愷那裡應該有吧。”
宇文成都的臉上肌肉跳了跳:“哪用這麼麻煩,我看,他多半是想緩兵之計,還要指望人救他,裴將軍,夜長夢多,早點送他上路,也斷了別人的指望,他不是想要全屍嗎,那就縊死好了。”
裴虔通哈哈一笑:“好,那就縊殺!”
他一邊上前,一邊開始解自己的褲帶,楊廣咬了咬牙,厲聲道:“我是天子,怎麼能給你們這些反賊的褲帶子縊殺,用我自己的!”
他說著,解下了纏頭的黃色長巾,一蓬亂髮披下,而這條上好絲綢,混合著道道金蠶絲的綢帶,則被宇文成都一把抓過,他站到了楊廣的身後,開始在他的脖子上繞結,冷笑道:“陛下,您所欽封的天寶大將軍,送你上路啦!”
他的手一用力,楊廣的眼睛本已閉上,給這一下勐勒,突然暴出,他的手在虛空中抓了幾下,嘴裡荷荷作響,彷彿是在說“朕的江山,朕的天下”,卻是隨著一聲喉骨折斷的聲音,兩手無力地垂下,嘴角邊鮮血長流,再也沒了動靜。
當楊廣的頭綿軟無力地垂下之時,所有的在場軍士們發出了一陣歡唿:“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化及滿意地走了前,探了一下楊廣的鼻息,又把手按上了他的心口探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向回走:“好了,獨夫已死,我們現在去商量一下立誰為繼任者吧。”
蕭後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丞相且慢,本宮有一事相求。”
宇文化及停住了腳步,只見蕭美娘帶著幾個宮女,一襲白衣孝服,正站在宮門口,她看起來蒼老了不少,眉間的皺紋和頭上的白髮隱隱閃現,卻透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這個亡國的皇后,此時仍然有著一國母后的威嚴和氣度,即使是面對門口軍士們滴血的鋼刀,也是毫無畏懼之色。
宇文化及嘴角勾了勾,沉聲道:“獨夫已死,蕭皇后,你是蕭梁宗室,我勸你還是少管這隋楊家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