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恨“同性戀”這個詞,這是惟一能撕破他虛偽面具的詞。
“那樣最好。”我說。同道中人開的復原院會比較舒服,而且那還會有好音樂和好性事。
就這樣,這場對質變得跟任何廣告會議無異了——協議最後達成了,實際上是被決定了。這周剩下的時間我就要和人事部協調處理完我餘下的工作;一個月後,我會以萬眾期待的煥然一新的清醒面目回來。也許待會兒還會有人特意寫份會議報告,來宣揚此會的主旨。
我走出辦公室,這時格瑞爾過來親親我的臉頰。“祝你好運!”她說,緊緊抓住我的肩膀,“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
她這是從哪部電影學來的姿勢?我心生好奇。
邁出寫字樓時,我開始興高采烈起來,我的腦海中顯現出一幅光明燦爛的畫面:我毫髮無損地從這場干預中全身而退;我將有一個月不需要工作,而現在才下午兩點。
明天我就不需要上班了,後天也不用,大後天同樣如此。走出大樓時,我輕鬆得想飛起來,此刻陽光耀眼,天空雲彩繽紛。我今晚可以暢快地醉一次,而不用擔心明早身上有酒味了。
我是如此興奮,彷彿剛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好訊息。
我現在滿腦子的念頭就是回家大醉特醉,先放鬆一下,然後出去找家潛水吧,會會人。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會遇上誰,以及最後會在哪停留,這些永遠超乎你的想像——酒吧裡任何事都會發生!跟格瑞爾不一樣,我喜歡刺激和變化,我喜歡下一刻永遠充滿懸疑——穩固不變太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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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那些該死的蛋(7)
然而,我的興致勃勃猛然間被某種東西擊倒了—— 一種難以名狀的可怕的失控,一種深不可測的東西漸漸顯現,它以一種緩慢的黑暗的姿態,悄悄爬出來,纏繞著我,使我立刻墮入空虛。
我也許真的要用些我自己都難以接受的可怕舉動,來擊退這種空虛感。
也許我真的要去復原中心。
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我最好的朋友,皮格海德,告訴他我要去復原中心了。皮格海德和吉姆不同,吉姆只是我的酒伴,而他更像是……我也說不上來……我正常的朋友。而且他比我年長,他今年已三十二歲,所以我想某些地方,他應該比我更睿智。
“不錯,”他說,“我很高興你能去復原中心。你就是個災星。”
我立刻反駁:“我哪有那麼糟?我只是有點不合規矩,有點古怪而已。”我正義凜然,理直氣壯。彷彿我只是有時分不清條紋和花格子,或者有時在餐廳裡笑得有點大聲而已。“我去那邊只是為了使我能更健康。”
“奧古斯丁,你知道你每次喝醉時是什麼樣嗎?那樣子真噁心。你不僅僅是傻氣一點,把燈罩扣在自己頭上,或只是說一些調皮話;你是又髒又蠢又難看。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喝酒的樣子。”
我想起了那家卡拉OK吧——我在那裡不髒也不醜,只是有些倒黴。
“如果我又髒又噁心,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做朋友?”我討厭不喝酒的人,他們一無所知。
“因為,”他解釋,“你人還不錯,我喜歡你這個人,所以我只好包容你酗酒這個缺點。我覺得要是你認真對待的話,這是你改邪歸正的好機會。”
我被他的回答刺痛了。他只站在他們的立場考慮問題,而不考慮我的感受。我不清楚自己想讓他說什麼,也許我想聽他說:“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酗酒,卻偏偏要你去?”
我來紐約的第一個星期就認識了皮格海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