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重新躺下,小聲嘀咕道:
“瞅你死出吧。我還沒急眼呢。唉,白瞎了,這可真是沒啥擦的了。”
……
畢鐵剛和畢月走了個頂頭碰,說出的話是囑咐的意思,實際上是不放心在磨嘰,揹著手說道:
“回屋再睡一覺去。
今兒個讓你娘在家給你們幾個做點兒好吃的。
你是跟她沒事兒出去溜達溜達,還是擱家看書的,別可哪亂走。好不容易休個禮拜天,招招家。”
畢月吸了吸鼻子。她爹身上這是什麼味兒啊?
隨後才解釋道:
“爹,我得出去一趟。賣地老王家那面兒得去看一眼,不能辦完過戶就不露面了,不地道。我還得去趟醫院。”
“去醫院幹哈?”
“笑笑她弟弟住院了,腦袋給磕成腦震盪了。”
畢鐵剛這才明白咋回事兒。
難怪鐵林回來連飯都沒吃就走了。
畢鐵剛也沒說畢月出門行或是不行,揹著手都走出兩步了,才又站住腳囑咐道:
“別空倆爪子去。看病人得買點兒東西。
衝你小叔那頭,也得買點兒好的。就當咱家的了,錢不夠管你娘要去。”
說完推開屋門,畢鐵林正在呼嚕呼嚕地洗臉,連頭髮碴子都洗了,弄的一地水漬。兄弟好長時間不見,畢鐵剛有一肚子話想跟畢鐵林嘮嘮。
“你姐那頭咋樣了?有沒有啥信兒?”
“乾的挺好。哥,劉強東,你還記得不?他現在掛職鍛鍊到我姐那個縣去了。我姐說幫挺多忙。光牛就養了好幾十頭了,更不用說別的了。我算了一下,來年吧,回本了。”
畢鐵剛蹲門口掏兜點菸說道:
“聽你嫂子回來說了。
唉!那帶毛的活物,不能算那個,啥時候出欄換現錢,啥時候才叫回本。
我啊,哪尋思你們幹那麼大個買賣,給她整個營生,女人家家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支起那一攤子。”
畢鐵林拿著毛巾擦著頭髮,看著吧嗒吧嗒抽菸的哥哥:
“也是趕上了,那面養殖場往外兌。我都沒想到,現讓人匯的錢。”
畢鐵剛仰臉看弟弟,問道:
“那付國咋樣?後悔了沒?就娟子跟金枝在廠子那呢?
她也不給我來個信兒,到現在連電話號我都不知道。
大山這面搞大人家肚子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他得整房子啊,咱書記和你玉鳳嫂子還回去種地了。
這插秧忙著呢,咱家地給你三爺爺家種了。我也不能回東北,得擱飯店盯著。”
畢鐵林上前拽起他哥,指了指沙發讓坐下:
“哥,就別提付國了。那都過去的事兒了。
別說這才離婚沒多長時間,就是再過個十年八年我也不贊同復婚。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不是有孩子嗎?”
畢鐵林冷嗤一聲,不再說這話題,他覺得浪費時間。
想起褲兜裡吳玉喜給他留的信,真覺得無論是哪方面,就一次機會,甭扯別的,否則容易養熟白眼狼。
自從他出來走南闖北那天,他沒虧過跟他的任何一個兄弟。單說吳玉喜是掙的最多的,平均一個月五六千。
礦上那活多累,一家子拖帶孩子去幹活,女的給做飯,男的上工十幾個小時連續幹活,他才給開四百,在山西那地界還算高工資。
可想而知,他對人不薄。
一個光棍,就是再禍害錢,沒置房沒置地,他不可能都花了,什麼四合院買不起,就手裡的錢就夠了。
他畢鐵林就是跟銀行那面周旋,都沒說虧待京都這面的弟兄們,月月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