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雙目猩紅,手握血劍,倒像是中了邪。
所有大臣都傻了眼,震驚地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來,還是陳闕率先反應過來,不顧皇帝難看的臉色,顫聲道:“陛下,此事疑點重重,逼宮一說著實站不住腳,陛下莫要為虛無的說法而做出不可迴轉的事情啊!”
皇帝卻根本沒有聽進去,渾濁的老眼微微轉動,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順王悶哼一聲,便倒了下去,饒是如此,皇帝也沒有再投去半分視線。
順王手下的幾個大臣見順王昏死了過去,身上的血又咕咕地冒出來,內心焦急可又不知怎麼辦才好,只好拼命磕頭連連道:“求陛下宣御醫,求陛下宣御醫。”
一陣馬嘶聲忽然將一片迭聲叫喚掩去,眾人又驚又懼地抬頭,往身後的長道望去,只見裴叔東飛馳著駿馬而來,在不遠處下馬,極快地往金鑾殿前趕來。
裴叔東腳步飛快,一會便至眾人面前,還未停下腳步,便已屈膝重重一跪行禮道:“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賜罪!”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尤其是皇帝有些拿不住手中的劍,微微晃了晃身子,慍怒地看向楊尹,楊尹也不知這變故,訕訕問道:“裴將軍,你在說什麼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臣在郴州任命,昨日收到順王的飛鴿傳書,讓臣趕赴金城隨他一起在早朝時跪拜於金鑾殿前為驍騎將軍請命,臣正想回絕殿下,卻又同時收到一封來自金城的密報,說是今日金城會有大亂,需我帶兵趕赴金城救駕,果不其然,今日在城門口便遇到一群反賊,當場誅殺了一些,但還是逃走了一些,臣命王震帶隊去追了,想到陛下安危,於是臣先趕往宮中。”裴叔東餘光找尋了一遍順王,卻沒發現,當下有些詫異,順王服飾顯眼,應當一眼便能找到。
皇帝手中的劍脫手,“當”的一聲砸到地面,裴叔東順著劍掉下的位置看去,那裡竟然躺著一個人,而且那個人居然是順王!起初被那些跪著的大臣遮擋,大意之下並無發現,裴叔東即刻猜想到了當時的狀況,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來人!快傳御醫!快傳御醫!”皇帝對著一眾大臣急呼道,見到順王臉色已經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心中愧疚難忍,忙親自將他抱了起來,無奈皇帝根本抱不動順王,想到小時候的順王很喜歡哭鬧,自己常常抱著他安撫他,見到他胸前的衣襟都被染成了血色,兩行淚水便流了下來,似個無措的孩子一般大呼:“快傳御醫!”
眾人連忙將順王抬至了皇帝的寢宮,一干人等全擠在房間裡,御醫皺眉回身看了一眼那些官員,皇帝忙斥道:“都給朕出去!”
於是一干大臣又膽戰心驚地應了一聲往外退去,幾名官員面面相覷,嘖了一聲,急道:“這叫什麼事啊,蒼天保佑,殿下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裴塵東悄悄湊近裴叔東,輕聲道:“二哥不是昨日就在金城了嗎?”
“閉嘴!”裴叔東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四周,好在大家都比較關心順王的傷勢,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有什麼事回家去說,不要多說一句話,懂了嗎?!”
皇帝不安地在一旁踱步,子順死心眼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就一時氣糊塗了,拿劍刺他呢?自己真的是老了,這明顯是有人利用裴叔東將逼宮之罪強加到子順身上,自己真是老了,才會輕易中了別人的圈套。
半刻鐘後,高嫻妃已經得到訊息趕了過來,還未見到子順,只是向皇帝行禮時雙目便已忍不住垂淚了,待見刀嘴唇發白,胸膛上的一個血窟窿時,更是咬著牙晃了晃身子,皇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到底還是沒倒下來,高嫻妃跪坐在床榻前,握著順王冰冷的手默默垂淚,皇帝眉間一跳,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低聲喚道:“嫻妃。。。”
高嫻妃緊緊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