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皇帝,這一眼裡,除了滿滿的傷痛,竟連半分委屈和怨恨都無,彷彿這一天她早就料到會來,傷痛也該他們母子自己受下,容不得說上半句怨言。
皇帝心口一緊,慌亂地蹲到高嫻妃身前,顫抖著手為她擦去眼淚,可淚水一擦去便又流了出來,許是太久沒見高嫻妃哭泣的樣子,忙安慰道:“是朕不好,是朕的錯,嫻妃你別哭了,都是朕不好。”
高嫻妃面無表情地看著皇帝,聲音嘶啞卻從容得很,“陛下沒有錯,臣妾沒有怪陛下,臣妾只是擔心子順的傷勢。”
對上她清冷的沒有半分溫度的眼神,又聽她話說冷淡,似乎充滿了決絕失望之意,不由得掰過她的身子,用力地似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對著她慘淡的表情,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從今以後,子順做的任何事,朕保證絕不疑心他半分。”
第五十七章 立太子
順王昏迷中總是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求父皇赦楚沉夏死罪。”
皇帝最終是允了,只不過褫去了楚沉夏四品驍騎將軍之職之後,又追了一句,永不敘用。
只可惜劉彧的計劃到最後還是泡了湯,一生都在算計別人的皇帝怎麼可能看不出這是圈套,加之自己又親手刺了順王一劍,內疚之餘,根本無心指責順王所犯的大不逆之罪,加多補償都來不及。
翌日便令中書令長孫無唐擬寫了立三皇子劉衍為儲的詔書,同時告示天下,併發榜於南宋各州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承治二十六年立。
蓋聞萬國之本,屬在元良;主器之重,歸於賢子。朕恭膺景命,嗣託丕圖,遠惟右昔早建之文,近考祖宗相承之典,爰遵天序,式正儲闈。
諮爾皇三子劉衍,貴妃高嫻妃所出,鍾粹英表,元德天成,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
魯國永明公主朝陽魯氏,柔嘉成性、宜昭女教。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以冊寶立爾為皇太子正妃。其尚弘資孝養。克贊恭勤。茂本支奕葉之休。佐宗廟維馨之祀。
欽此。
劉彧看著手下從城牆謄寫來的這一份昭告,緩緩閉上了眼,一旁的人如往常一般搖了搖扇子,依舊笑道:“真是防不勝防,還以為他在牢獄之中,便做不出一番動靜,實在是低估了他,到讓順王因禍得福了。”
“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他了。”劉彧睜開眼,嘴角微微撇了一撇。
那人卻搖頭道:“說了又如何,憑著他的性子,絕不會因此而改變他的立場,他這個人也倔的很,這一點,倒是和順王有的一比。再說了,這江山註定是晉王的,他再怎麼做,都是於事無補的,只不過是拖慢了我們的步伐,別的,他又能做出些什麼來?”
劉彧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自嘲地搖了搖頭。
楚沉夏出來以後,沒有回家也沒有去道館,更沒有去王府,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驍騎將軍被封,馬管家與一應人等全都被遣散了,只有鹿尋被楚夫人帶回府中。
順王醒轉來的時候,得知自己不僅被立為皇太子,順帶地被皇帝賜了國婚,險些被驚的嘔出一口血來。
武國出身的高嫻妃顯然也十分不悅這個太子妃,但畢竟是國婚,容不得他二人不喜,兩人默默地對眼垂傷了片刻便頓悟了。
東宮一切安置妥當,劉衍便率著一干人等移居東宮,楚沉夏不知去向,就連景旡也消失不見了,若渝已經沉睡多日了,處在這冷清的東宮之中,想到從前的種種歡樂,劉衍不由得黯然神傷了一回,好在半容回來了。
半容聽說了近日的變化,唏噓了一番,安慰了順王之後,總算說出了一個令人欣喜的訊息來,若渝的病有救了。
原來半容遠赴靖州姜山,將幾十年未出山門的師父徐道請到了東宮,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