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越是緊張害怕的時候就越想沒用的事情,所以當承德要我準備好實在不行就跑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如果跑的話,我怎麼跑啊?難道還要像麻袋一樣被某個高手夾在胳膊底下?不行,那大頭朝下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說什麼也不能再那樣了。
“和你商量個事情吧。”我說,表情相當的嚴肅。
承德看我如此,也以為我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說,斂了臉上的笑容,問:“什麼事情?”
“你能不能和你那高手說說,萬一要是帶著我往皇宮外面闖的話,能不能別把我夾在胳膊底下?”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承德面上的表情一僵。
“還有,你這烏金衣織的還有個圍脖之類的麼?萬一人家要是砍我腦袋怎麼辦?”我小聲問道,這要是一箭射在腿上也受不了啊。
承德瞪著桃花眼有些哭笑不得,好半晌才搖了搖頭,說沒有圍脖。
收拾利索了,看看外面天色已經見暗,承德這才帶著我上了一輛馬車,直奔皇宮。問過承德為什麼要晚上入宮見皇帝,承德說晚上好辦事,我想了想,也的確是這樣,萬一皇帝要殺我,那高手帶我殺出皇宮也方便些,畢竟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清楚誰。實在不行就躲在皇宮裡,那些侍衛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總比大白天的成為人家的箭靶子好。唉,也就是南宮越那樣的牛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劫出皇宮……
第十九章 迷霧重重(1)
路上倒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入宮也順利得很,畢竟承德現在是瓦勒最炙手可熱的皇子,又剛立了軍功,皇恩正盛。
跟著承德進了殿門,看見皇帝穿了一身便裝正歪在炕桌旁翻看摺子,看見我們進來,略抬了下頭掃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看他的摺子。
“兒臣參見父皇。”承德跪下說道,我也輕輕地跪在承德身後,只覺得心跳得厲害。說實話,我還真有些怕這個皇帝,總覺得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這麼晚了還來見朕。”皇帝淡淡地說道。
“兒臣這次西征時找到了一個人,一直沒敢告訴父皇。回繁都這幾天,兒臣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思來想去還是稟告父皇的好。”承德沉聲說道。
皇帝聞言慢慢地抬起了頭,掃了一眼承德,又看向我這裡。
我摘下了面上一直覆著的面紗,叩下頭去,輕聲說道:“福榮見過皇上。”
殿中一時靜得駭人,好半晌,才聽見皇帝淡淡說道:“公主回來了?”
“是的,那日那人劫我去之後,告訴我他並無惡意,那日也不是來刺殺皇上,只是為了劫我出去,他說我不能留在宮中。”我輕聲說道。
“哦?”皇帝輕挑了一下眉毛,和承德還真有些像。
“他還說如果以後萬一我再被追回宮中,就把這個給皇上看,皇上就會都明白了。”說著我把掛在脖子中的扳指摘了下來,雙手遞了上去。
承德從我手中接過扳指,給皇帝拿了過去。
皇帝垂首看了半天手中的扳指,半晌沒有說話。我偷偷地看了承德一眼,看他一臉平靜地跪在那裡,心裡稍安了一些,跪直了身子,抬頭鎮定地看著皇帝,說瞎話,首先就要自己都認為那不是瞎話。
皇帝再抬起頭來,目光中已有了些急切,沉聲問道:“哪裡來的?”聲音雖然還低沉,可是仔細聽卻發現掩藏了一絲顫音。
“母妃臨終前留給我的。”我說道。只見皇帝的手抖了一下,似乎那扳指很沉,他都有些拿不住一般。
“母妃……臨終前……難怪……她竟然去了那裡……”皇帝喃喃說道,聲音中透出一種掩不住的悲涼,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