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不知為何,我只覺得一瞬間,他似乎蒼老了很多。
皇帝抬眼看向我,眼神變幻莫測,臉上面容卻平淡,我心中驚慌,面上卻不敢帶出樣子來,只靜靜地看著他。
皇帝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出些什麼來,長長地嘆一口氣,閉著眼躺了回去。好半天,才聽見他輕聲問道:“你母親……以前過得可快活?”
她快不快活?我怎麼會知道!我暗道。可是這話打死也不能這麼說的,他問這個什麼意思?我回答什麼好?快樂?好像不行,那不成了我那個貴妃老媽把他忘了個乾乾淨淨,然後和別的男人快快樂樂,還生了孩子?他會不會惱羞成怒?然後這怒火燒到我身上,就把我“咔嚓”了?
想到這兒,我忙用悲痛的語音低聲說道:“母親去世得很早,福榮那時還小,不知道母親過得快不快活,只是從沒見她笑過。”
皇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扳指,眼中的傷痛一閃而過,再看向我時,已是恢復了平時的淡然,溫和地笑了笑,又問道:“你在周國時便很有才名,是你母親教的麼?”
我一愣,皇帝怎麼突然又把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好好的怎麼又提起了我的才名?
“父皇。”承德喊道,看樣子他是想給我解圍了。
“沒有問你,我問的是福榮。”皇帝淡淡說道,截住了承德的話,直直地看著我。
我咬了咬牙,他既然這麼問一定有什麼打算,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張靜之就是他們所說的南靜的話,她能教出一個這個世界的才女來麼?好像曾聽南宮越說過他老媽也不識字啊!賭吧!想到這兒,我沉聲說道:“那是他們訛傳的,我根本就不是才女,母親也從沒有教過我識字,因為她自己就不識字!”
說了出來,心裡反而踏實了,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賭的不就是運氣麼?
半天,皇帝都沒有說話。我這渾身的肌肉一直緊繃著,生怕他一聲令下叫人進來把我拖出去斬了。承德安排的高手藏在哪裡?我怎麼也得跑出這殿門才行啊。我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下殿門,然後又看見依舊鎮定的承德,於是在心裡又鄙視了一下自己,還真是沒出息,你瞧瞧人家爺倆,都那麼鎮定,怎麼就我這麼沒出息呢?
“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先回宮裡歇著去吧。”皇帝輕聲說道。
回宮裡?回我原來住的地方麼?我有些遲疑,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放過我了還是沒有放過?
殿外的一個太監進來,看到我也是一怔,隨即又恢復了常態,垂首等著皇帝的吩咐。
“送福榮公主回長春宮,路上慢著些,公主病了有些日子了,不能再著了涼。”皇帝淡淡吩咐道。
那太監忙應了一聲,領著我出去,我偷偷地看了承德一眼,看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地面,表情絲毫不變。我心裡有些忐忑,皇帝要留下承德審問麼?他能過這一關麼?
跟著那小太監回到了我原來住的地方,叫開宮門,來開門的正是素兒,她見到我愣在那裡,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上交代了,公主身子剛好,要你們好好伺候著。”小太監說道,然後和我道了聲別,轉身退了出去。
“公主!”素兒這時才回過神來,聲音裡已帶了哭音,眼睛立馬就紅了。我一看她這樣子連忙擺手,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說道:“先別哭,慢慢問,我老實交代,行了吧?”
素兒忙關了大門,在後面跟了過來,還是哭出聲來。
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光跑路就跑了好幾次了,每次還得再回來。
“這院裡還有誰?”我輕聲問道。
素兒抹了把淚水,慌忙說道:“就剩下挽月我們幾個大丫頭了,自從出了事,皇上把院裡的人都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