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
他若敢公開招募叛軍,雲常大軍立即開到,十倍之數攻之,楚北捷必死無疑。
飛照行心裡覺得不妥,但何俠語氣篤定,似乎已無法兜轉,只好不作聲,點了點頭。
何俠卻驀地停下腳步:“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是。”
“我要你收集各國珍寶,珍珠寶石,還要找一批鑽研鑲嵌珠寶的能工巧匠。”
飛照行明白過來,問:“是要打造一頂王冠?”
何俠搖頭,豎起兩根手指:“是兩頂。一頂王冠,一頂后冠。兩頂都要精美絕倫,不能有一絲差錯。”
飛照行應了,何俠又囑咐幾句,他才告辭出來。
回到臨時安排給他的府邸,飛照行想來想去,總有點不妥,將身邊一個留守在歸樂的心腹召了過來問:“小敬安王到了歸樂後,是不是看上了什麼女子?”
那心腹仔細想了,搖頭道:“沒聽過他近女色,到了歸樂,就是在敬安王府處理各種事務。也難怪,見了舊家,難免要憑弔幾天死去的親人。”
飛照行覺得似乎有東西哽在脖子裡,但又想不出說什麼,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一點東西。正在思考,又有屬下來報,何俠賞他的東西已經送到了門前。
飛照行親自出去接了,開了其中一箱來看,都是極名貴的東西,看來何俠賞賜毫不手軟,將來絕不是個吝嗇的大王。
飛照行暗暗高興,賞了送東西過來的侍衛不少錢。何俠的侍衛頭目也親自來了,笑嘻嘻恭喜了飛照行,又說:“兄弟奉命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冬灼將軍要掌永昌軍的事,請飛將軍用一下帥印,交割清楚。”
飛照行早就知道這事,痛快地在遞上來的文書上蓋了印,算了交割了永昌軍,送走了那群拿了不少賞錢的侍衛。
因為心裡高興,雖是征途剛剛結束,飛照行也沒有早睡,喚來屬下幾名將領一同喝酒慶祝。
“來來,幹!這一杯敬我們將軍步步高昇,前程無量。也敬我們駙馬爺早日榮登大竇!”
一名副將忙壓低聲音道:“別再提駙馬爺三字,上面已經下了令,從今之後一律只稱呼小敬安王。張將軍,你可要小心犯忌諱。”
“嘿,我沙場上的廝殺漢,哪裡曉得什麼忌諱。幹!”
那副將還要勸說,張將軍胡亂擺手,一臉不耐煩地嚷道:“曉得了,曉得了,很快連小敬安王也不叫,要叫皇上了。聽說那些文官現在都自稱微臣了呢。”
這些將領在戰場上都嚴禁喝酒的,口饞了多日,興高采烈,幾壺幾壺往裡灌,飛照行迷迷糊糊間,被人扶了上床。
睡得朦朦朧朧,卻不知為何渾身一冷,被嚇醒過來。
猛一睜眼,飛照行直挺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跳怦怦不止,一股隱隱的不安泛上心頭。
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他對自己的直覺有奇異的信任。
上次樂震準備殺人滅口,他也是憑著忽然湧上心頭的不安,夜間狂奔出城,逃過一劫。現在心裡微顫,不由份外小心起來,把白天裡何俠和自己的對話反反覆覆想了許多遍,但想了又想,又找不到什麼蹊蹺。
何俠要他辦的事,他都辦了,不但滅丁東林大軍,殺了樂狄樂震,連商祿也一併處置了,還能比這辦得更好?
如果說自己平常貪一點金銀珠寶,何俠也是應該早就心裡有數的,不該為這些小事對付自己才對。
到底哪出了問題?
難道又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飛照行一驚,連連搖頭。
不不,何俠不是樂狄,不是樂震。他是小敬安王,有雄才大略,有容人的氣度。
仗打完了,新國將立,不像從前那樣禮賢下士,也是人之常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