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的男人沉湎於酒精之中找到痛快的發洩,而他屬於一開始就會對酒精設防的那類,不會讓外物控制住他。
慕黎黎給他倒了杯濃茶,又去洗手間擰了一條熱到冒出水汽的毛巾,捏著手指遞給他。燙得她指頭一片紅,在耳垂上快速捻了幾分鐘才消下去。
等了一會兒,她靠近些,從他臉上把變涼的毛巾揭下來。鼻翼翕動之間,卻在離他很近的地方聞到一縷若有似無的香味。
慕黎黎的化妝品裡半櫃子都是香水,對香水頗有造詣,朋友常笑談她長了個狗鼻子。而這種甜絲絲而妖嬈悠長的芳草香,是她最熟悉的一款,如果沒記錯,名字都帶著甜心二字。
她俯身在他的衣袖間輕嗅,淡倒是很淡。席烽一抬手,差點磕到她的臉。
他也把袖口放到鼻尖,聞了聞,分辨了好一會兒,說話的嗓音像含著半口水似的不清不楚:「是對方的老闆,非要往我鄰座安排一位漂亮女士,搬出我太太這個理由也沒有說服力,大家都不信。」
他的眉尾輕挑起來,眼睫上還帶著水珠,收斂了冷硬卻流露出一點惡意,自嘲地笑笑,「碰了幾杯,香味就沾上了,不算什麼大事。再說——你也不在乎這個,不是嗎?」
就像他一心等著慕黎黎問田若琳的事,等啊等啊,石沉大海沒了下文。比起來,這一點味道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慕黎黎站起身子,直視了他一會兒,然後一把將濕毛巾扔在他身上,「洗你的澡去。」
她的沉默和不反擊助長了席烽的氣焰,所以當慕黎黎坐在床上怨婦一樣生悶氣時,席烽洗完澡晃晃悠悠地進了主臥,腰上只圍了一塊窄窄的浴巾。
看她小媳婦似的盤腿坐著,苦著一張臉,一見他進來,合上眼轉去了另一邊。席烽算是懂了,他的氣性再大也大不過這位。
其實,她靠在床頭的背影纖細,細細的腰、細細的脖頸,比她正面的大義凜然顯得脆弱多了。她的身體動作席烽是足夠瞭解的,他在衣櫃門邊像模象樣地翻了翻,長腿一伸,踢了踢床沿。
慕黎黎不理他,他走過去,話語耐心多了:「這會兒洗乾淨了,給你檢查一下?」
席烽把赤裸的胳膊舉過去讓她聞,慕黎黎睜眼,觸目所及一片男人的深色肉體,熱烘烘的貼過來。
她一甩巴掌,「啪」地打在他手肘上,手心一陣痠疼。他卻越靠越近,呼吸中還帶著酒的濃烈,「你也不想想,晚上公司好幾個人在,大庭廣眾的能有什麼?我如果說她還當著一群人要我的微信,你不是更生氣?」
席烽扳過她的肩,說得意有所指,「信不過她,你也該信得過我。放心,我沒給。「
她「切」一聲:「席總相識滿天下,為什麼不給,想給就給,還怕人多不好意思嗎?」
「不想給。女人光一張漂亮的臉不稀奇,但是她— —沒你身上的那種感覺,說不清的感覺。我也奇怪… … 」
席烽沒說後面的話,以前喜歡的女人偏好省心的花瓶型,而今栽在這顆素淨而心思百轉的小白菜上。
一離開還覺得牽腸掛肚地放不下,婚姻的神奇之處,不能不讓人感嘆。說著,他張開手臂摟住她,把她往腿上抱。
期盼著她能說點什麼,在多日不見稍見緩和的時候。可她只是注視著他的眼睛,連掙扎都沒有動作,似是要在他眼底看個分明、才知道他話的真假。
也罷,別又說出什麼氣人的話,難得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席烽想著,扶住她的後腦把人往前拉,擒住唇熱烈而重重地吻她。
「你喝多了!」慕黎黎推他,但哪有觸動得了情慾上頭的他。
「想你了,天天想… … 」就是這一句呢喃似的軟話,讓她丟盔棄甲放棄了堅持。沒有男人清心寡慾,她再想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