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連屋裡的簾子都已經徹底蓋上了。
她有些狐疑地摸了摸下巴。
外來的人就有那麼可怕嗎?怎麼個個都一副見鬼了的模樣呢?
車隊到了陳府門口停了下來,蘇青一下車就看到了金字璀璨的匾額,回想一路上看到的荒蕪景象,對這位趁大人的印象陡地降到了極點。要知道圖州郡如今荒廢至此,家家都是蕭條萎靡的景象,偏偏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門口卻是一副纖塵不染的模樣。若光看這門面,幾乎有種處在京城富庶繁盛的城東的錯覺。
此時回想陳有為那肚滿腸肥的模樣,恐怕這人當官根本沒有考慮過百姓的死活,而是一門心思沉浸在自己的貪圖享樂當中。
這就難怪,連那些收稅的官差一個個的都可以如此張揚跋扈了。
那頭玉緋珏已經由人小心翼翼地抬了進去。
陳有為顯然事先已經叫人安排過,此時吩咐人將候在府中的大夫差去診療傷口,自己就滿臉謙卑恭敬地候著顧淵下車。
他的視線從蘇青身上轉落,先前見她居然可以跟堂堂攝政王同車隨行,雖然不甚明白具體身份,心裡卻也已經將她列入了巴結討好的行列,對待的態度顯得很是恭敬。
蘇青自小在市井長大,帶著蘇莫東奔西走,不知因為這種貪官遭過多少的罪。此時看著陳有為。更是沒什麼好臉色,一轉身就一言不發地跟著一行人去照看玉緋珏了,單獨留下了站在原地滿臉尷尬的那人。
顧淵下車時恰好看到這番情形,抬頭瞥一眼那張揚奪目的匾額,不鹹不淡地讚了一句:“陳大人的府邸倒是氣派。”
話一落,陳有為全身上下剛涼的冷汗,頓時又涔涔地溼透了背脊。他慌忙賠笑道:“都是前幾年額外接辦了些產業賺了點小錢,讓顧老爺見笑了。”
顧淵道:“陳大人應該知道,圖州的賑災款一直緊缺。”
“下、下官願意替朝廷分憂解難……”陳有為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暗中累下的這些不義之財,恐怕都要被係數充公了,心裡頓時一陣抽心抽肺的肉痛。
這句明示出自堂堂攝政王之口。
而在此之前,因顧淵一句話落得抄家滅門的官宦世家數不勝數。
陳有為很清楚,自己的舉止稍有不慎,恐怕還得滿門抄斬的下場。此時此刻,他儼然就連偷偷留下一些私錢的念頭都不敢有。現在只能當作是破財消災,不管怎樣,總歸好過烏紗不保、人頭落地。
他苦巴巴地跟在顧淵身後往府裡走去,滿腦子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跟自己招手遠去的場景。
忽然遙遙有個人橫衝直撞地朝他衝來,還沒靠近,已經被旁邊的藺影一腳踹飛出去。
然而那人沉沉地在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卻還不忘惶恐地叫喚道:“不好了大人!綠鶯的屍體找到了!就在泗水河邊,那裡還、還、還有……”
“有什麼有!找到就找到,瞎叫喚什麼!這事我回頭會去處置,沒看到正招待貴客嗎!”陳有為看清來人模樣,差點從地上直接跳起來,頓時抬高了聲調吼道,只希望這蠢貨可以識趣地退下。
然而那人顯然魂不守舍,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轉眼間已經連滾帶爬地到了他跟前,死死拽住了他的褲腿,全身哆嗦地像個篩子:“大、大、大人,快派人去看看吧!那裡好多屍、屍體!除了綠鶯,還、還有七八具,感覺都、都死了好幾天了!”
見這人和陳有為相識,藺影這次高抬貴腳地沒有再把他踹開,在聽清他話裡的內容後,卻是蹙了蹙眉。
陳有為顯然也被他說的事給嚇了一跳,圓胖的臉上頓時白了一片,惶恐道:“七八具?怎麼會這麼多?”
那人結巴道:“這些才是目前被衝上岸來的,陸、陸續還有新的屍體出現。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