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不少人來認領了,有些認出是幾、幾個月前棄置在亂葬的,還、還有不少看衣服的樣子,像、像是那些時日失、失蹤的幾個姑娘們。”
藺影聞言一愣,湊到顧淵身邊,低聲道:“老爺,昨夜我們跟蹤到的地方,似乎正是泗水河上游……”
顧淵眼睫略略一垂,看了眼陳有為,道:“陳大人,好好查。”
陳有為此時已被這驚悚駭人的事嚇得瀕臨崩潰,這樣冷冰冰的語調突然落下,讓他理智的弦驟然一緊後陡然徹底斷裂,腳下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嘴裡一陣幾無意識的喃喃:“查……下官一定會……好好查……”
失魂落魄的模樣甚是丟人,哪還有半分朝廷命官的樣子。
顧淵眸色鄙夷地看了一眼,不願多滯留,只吩咐道:“藺影,你看好他。”
藺影瞭然,點頭應下,伸手拖起陳有為就往外走去。
整片陳府佔了極大的一片地,粗粗一看,恐怕連顧淵的攝政王府都不妨多讓。一行人走了頗久才進到早先準備好的別院,玉緋珏被抬入後,大夫很快尾隨進去,不多會便有幾個丫鬟匆匆端著幾盆血水走出。
蘇青走到時恰見此情形,看得有些觸目驚心,忍不住詢問道:“他的傷勢怎麼樣?”
大夫答道:“傷勢確實是重,然而這位公子卻是沒什麼大礙。”
蘇青皺眉:“又說重又說沒有大礙的,這到底是要不要緊?”
大夫看了她一眼,頗是感慨道:“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這樣的傷早該死上三四回了。但這位公子的心智卻是極為堅定,傷重至此卻依舊可以活到現在,就已經足夠說明,他輕易死不了。”
蘇青啞然。
這花蝴蝶就某方面來說,還真不是個普通人。
送走了大夫,她走到床邊瞅著跟前這個臉色煞白的男子,忍不住調侃:“玉公子,當時你不好好地去治療傷口,死活要趕回來,就是為了要在我們剛離開淮州的時候半途攔下?”
玉緋珏猙獰刺目的半面容顏下,唇角微微勾起,整張臉顯得愈發可怖駭人。此時聲色格外單薄地說了句“沒錯”,看著蘇青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弧度:“要是攔不到你們,我倒不如當時就死在那些人手上。”
話落,他驟然一陣猛烈的咳嗽。
蘇青心頭一跳,慌忙上前輕拍了兩下背脊替他順著氣,眼裡猶豫的神色略微閃過,最終開口道:“為一個女人,值得嗎。”
玉緋珏的身子在她話落的時候驟然一震,咳嗽忽然仿似卡在了喉嚨中,只剩下沉悶的哼聲。
他抬頭看向蘇青,眼裡仿似有萬千狂旋的風暴在肆意飛旋。
揚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膀,蒼白的臉色間容顏因緊觸而顯得有些扭曲,字字咬牙,一聲一頓道:“有些事,你永遠不會懂。”
蘇青在他這樣猙獰的神色間,不知為何漫起了一層憐憫的情緒。奈何手臂上的力量是這樣重,隱隱几聲骨骼的摩挲,吃痛下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就在這一時,眼前有道人影恍過,她心頭驟然一跳,轉念間,下意識脫口而出道:“荀月樓,住手!”
然而,依舊晚了一步。
荀月樓的力量雖然豁然收斂,一掌卻已經拍上了玉緋珏的肩膀,使他整個人沉沉地撞在了床後的牆壁上。剛剛包紮的傷口頓時又滲出了一片血來,那張泛白的面容間瞬間又騰起一陣冷汗,唇色蒼白至極。
“抱歉。”
荀月樓空靈的眸色微微一晃,面上卻是平日裡無二的神色,看不出絲毫歉疚。
蘇青不得不將剛退出不久的人喚住,讓他們再次把才出門的大夫給喊了回來。
玉緋珏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許久,嘴角還掛著血跡,最後卻是沉悶地笑了起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