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努力,才能消融她與他之間的堅冰。
男人對得不到的那一個,總是念念不忘烙印在心間。
故事不過剛進展到這裡,她卻好似敗局已定。
但怕什麼呢,她一個殘缺的女人,一個死都不再懼怕的女人,她還有什麼好退的。
大不了,一起墜入地獄中去,誰都別想再輪迴。
她心臟深處桀桀的笑著,笑她這一輩子都求而不得,笑他終將一生錯過。
她想,等到他們都要死的那一天,她大約會大發善心,告訴他。
在你手腕上留下印跡的人是三妹妹。
你那一夜睡了的那個人,也是三妹妹。
原該風光大嫁於你的那一個,正是你戀戀不忘的心頭肉呀。
這樣是不是很殘忍?
不,這樣於她來說卻很爽。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你不要的東西,你執意給了我,我放不下了,你又後悔想來搶走。
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所以,聶掌珠,咱們,再不是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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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二日,歸程。
淅淅瀝瀝的雨下了一整夜,傅竟行穿戴整齊走出房門,彼時酒店的鐘表指標剛剛跳過九點鐘。
顧恆與周山,還有其他下屬早已收拾妥當,只等去醫院接到聶小姐,就返程回去宛城。
卻唯獨少了一人,遲遲不見下樓。
九點十分,聶掌珠端著一杯溫水將手裡一捧保胎的藥吃下去,小腹內絲絲縷縷的疼不得好轉,昨夜忽然下雨降溫,她著了涼,卻不敢吃抗生素類的藥,只得麻煩酒店廚房熬了薑湯送來。
喝光了湯水的碗還在桌子上放著,甜白瓷的小小一個,褐色的湯汁從碗口滴落,像那不見天日的晦暗天空。
喉間熱。辣。辣的,感冒的症狀,卻還不見好轉。
頭重鼻塞,她試了幾次,下床不過走幾步就眼前發黑一陣暈眩,只得又躺回床上,今日該回去宛城,她不想因自己耽擱了行程,生病也好,就在杭州多逗留一日,正好與他避開。
她有顧恆的電話,就撥通了打給顧恆。
一行人等在大廳裡,顧恆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一眼號碼,像是手被燙到了,手機差點就摔在地上。
走過去傅竟行的身邊,將手機拿給他看,等他的吩咐。
他卻只是掃了一眼,眼神淡淡的,聲音也是平緩:“你接就是了。”
顧恆抖著手接了電話,聽到掌珠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們先送二姐回去,我明日一人回去就行,不要耽誤了大家行程……”
顧恆不知如何回答,支吾了一聲掛了電話,小聲將掌珠生病的事與傅竟行說了。
“找醫生來看看,我們先走。”
他很快就給了答覆,一邊低頭,將手腕上衣袖往肘上捋去,一邊抬腕看了看錶:“時間不早了。”
傅太太倒是叫住他:“……那樣小小一個女孩兒,生病了一人在酒店多可憐,怎麼說你也叫她一聲三妹妹,總該上去看一眼。”
傅太太不明就裡,說的真切坦蕩,顧恆和周山對望一眼,都沒能忍住看向了傅竟行。
“顧恆,你代我上去看一看三小姐。”
“是,先生。”
顧恆不敢多言,轉身走去電梯。
傅竟行卻腳步未停,直接走出酒店站在玻璃廊簷下,望著外面淅瀝不絕的雨水。
他又想起那一日,在星耀樓下,她被雨水淋溼的墨綠色的裙子,襯的那肌膚怎生的雪白,她縮在他懷中瑟瑟輕顫,被雨水打溼的睫毛,像是蝴蝶沾溼了翅膀,再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