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來,拿起她的慕雲,道:“你想要他死,我便偏要他活。他是我相公,一直都是。就算他死了,我也是祁夫人。”說罷,再不看他一眼,便衝出了房門。叢顥崐張嘴叫了一聲“暮兒……”卻不知如何可說下去。倒是原本站在書房門口的莫奇,此時追在祁暮身後叫道:“夫人,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祁暮卻不知是去得遠了還是根本不想聽解釋,再沒有回頭。
莫奇回身到房門口,看著臉色有些灰敗的叢顥崐道:“爺,你為何不攔住她?就這麼讓她走了。這事你本可以解釋,現在這樣一走,只怕她是再也不肯到您身邊了。您這一腔心血,便要付諸東流了麼?”
叢顥崐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道:“她的性子其實執拗,這會兒在激憤中,我跟她解釋她怎會聽得進去?我若跟她解釋,她必以為我是在掩飾,只怕更厭惡我。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吧。我堅信我們一定會再相遇的。”相遇,便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了,暮兒。
祁暮也不顧身上有傷,奔回各棧牽出綠驪,直奔玉蒼山而去。半晌便趕回了天青寨,寨子裡只鬱磊在。祁暮翻下馬便問他:“小閃可在?”鬱磊點頭,又呼哨招下了小閃,祁暮急急取出錦囊,倒出裡面的雲寶,卻有些傻眼了,裡面的物事色翠如玉,氣味清香,卻只有半顆鴿子蛋大小。從平整的劃面來看,是被人一分為二的,本來就只有半顆。
祁暮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將半顆雲寶與匆匆寫就的紙條一起密封進小竹管裡,牢牢地縛在小閃腳上,讓鬱磊放飛了小閃。那半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去找出來。
祁暮又回了默莊。二日後,祁暮收到了沈天笑的來信,信中交待了雲寶和釋蘭的下落。雲寶果然與談子音說的一樣,是由遲妃傳給了信王,卻不是他一人,而是與誠王各分了半顆。至於釋蘭,最後的記載是它在雲陽四大望族的叢家。祁暮知道誠王此時早已兵敗被俘,誠王府都被抄了家,那半顆雲寶必也在抄家之列。而叢顥崐,一直就管著平亂的事。難不成,那半顆,會在他那裡?她的眉頭皺得象擰了麻花般。
第七十七章 攢心結
祁暮給賀蘭顥嵩寫了封信,詢問誠王之事。幾日之後,天青寨裡忽有人來送訊息,說賀蘭顥嵩想要見祁暮,原本是說要在端南見,祁暮哪裡肯再去,只託人請他來天青寨。
賀蘭顥嵩站在桌前,看叢顥崐站在窗前的身影有些落寞,忽然便沒有了幸災樂禍的心情。“情”之一字最傷人,家族中最優秀的二哥竟然也會陷入其中萬劫不復,真被自己料著了,那個單純得有些傻乎乎的姑娘竟真成了唯一抗拒晴玉公子成功的女人,哪怕她也曾動過心。二哥眼前的樣子是落寞而不是不甘,他早就該想到,祁暮找人代嫁而族中和太后至今不知,定是二哥替她掩了過去,就知道二哥在小暮面前早就丟了驕傲。二哥表面溫和,內裡卻是極為強硬的,如果不是有深情,只怕他就是不要小暮,辛家也不能全身而退。而今,辛靖已在做著最後的交接了。可惜,這真心來得晚了,再得不到對等的回應。
叢顥崐轉過身來:“她不願到端南來見你,只是要逃避我而已。不過那半顆雲寶真的不在我手裡。誠王的事了結後,抄家的東西都上交了朝庭,裡面的清單我看到一眼,好象沒有云寶。知道雲寶的人本來就少,家產裡就算有云寶,恐怕也不知道。這事也只能我回京去查了。”
賀蘭顥嵩點頭:“我也只是幫小暮問問。畢竟現在祁峰是她最重要的人。這樣一個女子,我也不想看到她有什麼不幸,祁峰對我胃口,又一向對她深情。”
叢顥崐的嘴角彎了一個弧度,淺淺的,那朵笑容卻有些苦澀:“他深情,我便沒有麼?四弟你還真是……為什麼她要救的人是他?可是,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這麼撲出性命來吧?”
“二哥,我以為你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