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燭光。
謝傅知道那是端木慈的兵器金光,她似乎在用兵器雕刻著什麼。
謝傅想知道她在雕些什麼,怕驚動到她,不敢躍跳到下一顆樹上,而是一步步的在夜色的掩護下,朝她靠近。
終於在七八丈的地方,謝傅看清了她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在雕刻著,石頭在鋒利無比的金光面前,碎的如豆腐一般,石屑快速掉落,已經在她的膝上積上厚厚一層,猶如汪洋上的一層雪花。
端木慈全神貫注沉浸其中,嘴角似乎掛著甜甜笑意。
這讓謝傅大感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端木慈是一個對任何事情都不敢興趣,她也似乎沒有什麼愛好。
如果非說有,那大概就是種菜吧,還有她第一次收穫果實時,那種蠢動喜悅。
除此之外,謝傅極少能夠從她那張平淡的臉容上,捕捉到這樣的表情,有的時候就算她微笑,謝傅所能感覺的也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
原來,端木慈師傅還有這種愛好,雕刻。
我也算擅長,日後也有共同話題,可以藉此交流一二。
慢慢的,謝傅看出了端木慈所雕刻的雛形,似乎是在雕一尊石頭像。
從石像的衣服和頭髻,謝傅可以判斷處是雕的是一個男人。
谷釧
男人!
謝傅心頭一顫,是誰呢?抑或只是隨便雕雕而已。
謝傅心中充滿好奇,靜靜看著。
時間無聲流逝,她終於停了下來,收回金光,用手指輕輕的抹去石像上面殘留的石屑,石像的頭,石像的臉,石像的胸,石像的背……
那輕柔的動作似乎在撫摸著一個活人。
不!似乎是在撫摸著她的愛人,那手指是那麼輕柔如同空中飄下的雪花輕輕的覆蓋上去。
她目光透著奇異的光彩凝視著石像,這似水柔情,謝傅今天似乎從她一閃而過的臉上捕捉過,在她說那句話的時候。
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是一個偉岸的男人,十足的男兒漢。
她雕的是她深愛的那個人嗎?
謝傅念頭剛起,突然看見端木慈將石像抵近臉容,她閉上眼睛,嘴唇對著石像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下。
緊接著她又輕輕的親了石像的兩邊臉頰。
最近竟有點羞慚的將紅唇輕輕印落在石像的嘴唇上。
謝傅無比確定,她親下的地方是石像的嘴唇,用她的嘴唇,那個謝傅用手指都不敢觸碰到,聖潔不可侵犯的部位。
她的紅唇,謝傅魂牽夢繞的地方,他無數個日夜幻想著親下去是什麼柔軟滋味的地方。
這份榮幸卻被一尊石像奪走,這讓謝傅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卑微,連一尊石像都比不上。
久久的,沒有分開,如果她親的不是一尊石像,這必是一個深吻。
謝傅腦海一個聲音轟然響起——我永遠不會愛你!
他依然記得端木慈說這句話時臉上的無比決絕的表情,他依然記得那一刻的心如刀割。
在這一瞬間,謝傅似乎感覺到端木慈心中深愛著某個人,她只愛這個人,而其他人在她心中連一條縫隙的空間都沒有。
他心顫抖著,懷著一絲僥倖的看著,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在胡亂猜測。
可他看見的卻是端木慈將石像擁入懷中,身體輕輕的臥下,似擁著愛人那般入眠。
孤寂的山巔,冰冷的石床,這石像卻似就足夠溫暖她,讓她不感到孤獨寂寞。
謝傅萬念俱灰,感覺是失去她了,無論他做出多大的努力都永遠無法接觸到她的內心。
在她深愛的男人面前,他是個卑微可憐的失敗者。
不!他連挑戰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