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您別動怒。老大媳婦一直跟著三弟妹管家,這些年從未出過大錯,這次應當只是一時疏忽所致,她年紀還輕,您多教導教導就好了。”
大太太看了那婦人一眼,又垂下了眸子。
老太太冷哼一聲,斜睨著大太太道:“什麼一時疏忽!我看她是跟她那上不得檯面的婆婆一般蛇鼠一窩,貪汙公中的錢財,以前只是沒有事發罷了。”
賀林晚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位老侯夫人亂用詞語可將一家人都罵進去了。
這時候一個原本站在賀林晚旁邊的十一二歲的少年突然站了出來,怒吼道:“誰貪汙公中錢財了!就那麼點銀子誰稀罕呢!我外祖家又不是那起子眼皮子淺的破落戶,我娘出嫁的時候十里紅妝,還缺你買雞蛋的錢?”
他這一嗓子吼出來時屋裡不由得靜了靜,坐在上首的老太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抖著手指著少年道:“你,你再說一次?你罵誰家是破落戶?”
少年說這話本就是衝動,還真沒有特指誰家是破落戶的意思,不想卻是不小心戳到了老太太的脊樑骨上了。不過他看到自己母親受了半天責難和汙衊,心裡正憤怒著,自然不肯服軟,當下便梗著脖子嚷嚷道:“誰愛是誰是,反正不是我娘!”
老太太從羅漢床上爬起來,當下就要穿鞋下來:“你個殺千刀的兔崽子,短命鬼,你看我不……”
坐在老太太身邊的婦人連忙拉住了盛怒的老太太:“母親息怒,勉哥兒還小……”
那少年面色有些白,不過還是堅持站在原地沒有動。
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太太突然出聲了,語氣恭謹地道:“太夫人,這次的事情是孫媳馭下無方督管不嚴,孫媳願意承擔一切責任,賬上的虧空孫媳會拿自己的私房銀子補上。”
老太太立即轉移了矛頭:“補上錢就完了嗎!你……”
老太太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大太太打斷了:“另外,孫媳愚鈍,實不適合再管理內院,孫媳會將手中的賬本都交出來,祖母可將管家權交給二伯母或者其他幾位弟媳。”
老太太終於不說話了,她打量了大太太幾眼,然後掙開二夫人的手,又回到羅漢床上坐下了:“此話當真?”
大太太點了點頭,似是沒有力氣再說什麼了,只是朝自己的丫鬟招了招手,有些疲憊地吩咐道:“去把我房裡的賬本都拿過來,還有庫房鑰匙。”
太夫人終於消停了,她居高臨下地對大太太道:“原本你母親犯了錯被我關了起來,我是想過要將府裡的大小事都交給你管的,是你自己不爭氣!”
說著她看向坐在她下手邊的二夫人:“以後這府裡還是由你來當家,她們這些小輩什麼也不懂,性子到是浮躁得很,成不了事。”
二夫人滿臉為難地推辭:“母親,兒媳已經許多年不管事了,怕是難以當此重任,不如還是讓三弟妹回來吧。”
太夫人立即冷了臉色:“絕無可能!”接著又不以為然地道,“當個家又有什麼難的?當年你不也管過幾年麼?若不是傳志他……”
太夫人說到這裡便頓住了,眼中也浮現出一絲哀慟,二夫人更是立即就紅了眼眶。
賀林晚在一旁聽著,想起來這位老承恩侯夫人似乎生了三個兒子,長子賀傳雄早逝,原本爵位是該落到次子頭上的,可惜次子賀傳志二十幾年前死在了戰場上,最後便由最小的兒子賀傳武承襲了爵位。這位二夫人就是已故的二老爺賀傳志的遺孀。
太夫人拍了拍二夫人的手:“你辦事我向來放心,就不要推辭了。”
二夫人這才應下了,只是又朝屋中眾人看了看,然後對太夫人道:“母親,要不讓幾個小輩也跟著一起管家?就算不會,學一學也是好的。”
老太太看向二夫人的兒媳曹氏:“那就讓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