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你說怎麼辦!”大副衝他叫到:“想個辦法!”
我他媽的能有什麼辦法!我要是有辦法脫身。現在就撒手不管,讓你們全被這場大風暴撕成碎片喂鯊魚——但是賽蒙沒辦法脫身,所以他只能一言不發,牢牢把控著舵輪控制平衡,努力不讓夾雜著大大小小漩渦的波濤把寄居蟹號捲進去,一旦被這些漩渦陷住,聚合成能吞沒船的規模的話,那麼海水會立刻從四面八方滅頂打來,那麼到時候別說一船希瑞克教徒,就是一船海神祭司怕是也迴天無力。
真疼。因為用力過猛。光禿禿的十指尖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這幾天賽蒙實在是把指甲咬的太禿了。
從小時候賽蒙就有這個習慣。只要緊張或者恐慌地時候就會不停地啃指甲,這也是為什麼他是水手當中少有的指甲縫裡不藏泥垢地人的原因。二十多年前他剛剛成為舵手的時候。同樣是用光禿禿的手指緊抓著舵輪,盯著前方深不可測的海洋,生怕海里會蹦出鯊化魚人或者其它什麼怪物把自己拖下去——現在他仍然要擔心這個,而且是連人帶船,骨頭都不剩。
一個可怕的巨浪從後面襲來,幾乎把寄居蟹號淹沒,幸好隨後又一個浪峰把已經埋在水裡的寄居蟹號重新託了上去,好像一片蕭瑟的樹葉。
“情況怎麼樣?”奧蘭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賽蒙身邊,船長根本無暇注意。
情況怎麼樣?你他媽的自己不會看麼!鉛雲在頭頂旋轉著,好像伸手就能摸到似的,而寄居蟹號所處的整個海面已經明顯傾斜了,暴雨和浪花現在根本分不清楚,好像已經混雜為一體,點綴出漩渦外沿燦爛熱鬧的花邊。
“這樣下去我們會被大漩渦吞掉的!如果不是寄居蟹號的特殊結構,我們說不定已經完蛋了!”現在賽蒙幾乎是掛在舵輪上死死支撐著,他真奇怪為什麼奧蘭多還是那一副有肺病似的死相,難道信神就能信到跟個瘋子似的?
“很好。”奧蘭多嘴裡蹦出來的話幾乎沒把賽蒙氣死:“按照計劃行事!”
“計劃?還有什麼計劃?”賽蒙再也顧不上禮貌了。
“它將為我們粉碎卑微的阻撓者——”殺手說的極為輕巧:“一切榮耀歸於希瑞克。”
羅爾已經無力控制船了,現在是四十七在掌舵。一個接一個的浪峰之間,四十七雙腳微微岔開站立,不動如山。他甚至只用一隻手掌控舵輪,另一隻手則優哉遊哉的垂蕩著,穩定已經到了極限的渡鳥號就像放風箏一樣輕鬆,摩利爾看著四十七這個樣子就生氣,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在旁邊透過自己的預測和羅爾的經驗一起指導對航海一竅不通的四十七。渡鳥號就這樣在波濤中顛簸,船體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但是居然奇蹟般的沒有散架。
克洛伊已經砍斷了所有礙事的東西,帆,纜繩,讓它們被捲入大海。在其他人都只能抱著最近的東西不撒手的時候,她輕盈的就像一隻掠過湖水的燕子,這裡踩一下借力,那邊抓住蕩起來,從船尾到船頭,如履平地。
極大的一片海已經塌了。巨大的難以想象的風暴逆時針卷著天,順時針絞著海,磨碾天海之間的一切,順便帶上塵埃般的渡鳥號和寄居蟹號,越來越趨進黑暗的中心。
第十一回合 漩渦之底
渡鳥號在怒濤暴雨中顛簸起伏,似乎真的是一隻滑翔的在海上的飛鳥。它乘著風勢,被巨浪追趕著飛速前進,船首高高昂起的時候竟然好像整艘船都被一波波接連不斷的海浪頂起脫離了海面——如同一個巨人在抖動他黑藍色的大毯子,震起粘在上面的雜物一樣。
主桅杆發出吱呀吱呀的搖撼聲,但是沒等人反應過來這聲音的含義,它就好像捱了一記猛砍似的,轟然折斷。從桅杆舞動的姿態上可以看出突然襲擊了渡鳥號的風是多麼詭異和兇頑,粗大的實木桅杆沒有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