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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答道,“中午二奶奶使人喚她去房內做活去了。”一邊說一邊讓她讓進屋內。
春巧不是頭回來了,但仍張頭顧腦地左右尋麼,錦兒與她也無甚可說的,一會子便起身道,“姐姐在這裡等她吧,我去別處逛逛。”
此舉甚合春巧心意,待錦兒剛走,便在屋內四處搜尋起來。
你道這春巧是何意?原來進府以前,她本以為自己很可以去二房的,先做個通房丫頭,日後若得了喜,或服侍好了二爺,再提拔當個姨娘。誰知自打進府,周奉卻將她徹底丟開,渾似無她這人一般,把個美夢徹底打碎。十來日下來,她四處旁敲側擊打聽,原來這周奉最是倜儻風流,去年娶的二奶奶賀氏因出身小門,也不大能管得住他,雖說房內還沒有妾室姨娘,但兩個通房丫頭碧煙、螺兒,一個是太太指的,一個是打小貼身服侍的,各個有路。
人都道候門深似海,這區區一個周府還不是候門,只是個略富貴點的商家罷了,也有這許多門檻,春巧心灰意冷之際,不由對靈眉生了惺惺之意。
她兩個都是風流嫵媚模樣,卻都際遇如此坎坷,不入那等嫉妒她們美貌的庸主俗僕眼睛,呆如鳳來、蠢如花嫂子都能進太太、奶奶房,她兩個最嬌美的卻流落下等僕婢,春巧此時早忘了一路上對靈眉的冷嘲熱諷,反漸漸來找她訴苦牢騷。
但最近十日,春巧忽然聽說二奶奶賀氏經常喚靈眉去房內做活,不由動了疑,暗自尋思,周奉那樣風流,杜家的又生得那樣貌美,定是不拘什麼時候兩個遇上了,生了□。賀氏懦弱,明說找她去做活,只是討好夫君、委曲求全的幌子罷了。
越想越是這般,當下趁著她二人不在,四下裡翻找起來。
小小屋子,春巧有心找來,不多時便在炕床頂牆鬆動的牆磚裡摳出一個小小包裹,春巧又驚又恨,開啟一看,果然是一件男子長袍,米灰色上好絲光綢緞,襟前袖口都有精良刺繡,一看便是富家公子衣衫,春巧緊抓那袍子,見果然應了自己所有猜想,心下又有點得意,更多是憤怒。
心道:果然我來時路上擋著他不見那杜家賤婦是對的,果然他一見兩個便生了□,又想,或許本身二爺並未忘我,只是又有了這俏寡婦,便將我丟開,她原是經過男人的,伺候起爺們定比我更有手段,且那樣嬌嬌糯糯的矯情模樣,床上不定怎麼能引著爺們浪呢!倒把我的一條好路給堵死。
越想越恨,遂把自己一腔失望全化作怨毒推到靈眉身上。
春巧又悶罵了一會兒,怎生都覺不甘,忽心生毒計,想我奈何不了二爺身邊的什麼煙兒螺兒,還奈何不了這無依無靠的寡婦麼?當下把衣物輕輕捲起,仍塞到那轉縫裡,把表面也弄得如剛才般平整了,掩上門出去。
……3。10……
靈眉做完繡活,貞良命人留飯,靈眉聽傳話丫鬟的意思,許是日後不會再叫她來了。她於這些爭頭上臉的事不甚在意,想想倒要把平日裡所見奶奶喜歡的些個花樣子都描出來給她才好。
飯罷出來天色已黑,自上回採花遇險以後,她便不大敢走黑路,現下一路走來,心裡頭害怕,腳步慌忙,匆匆行到下人們所居的院門,望見她屋子那裡一扇視窗,昏昏的有燭光晃動,定是錦兒在為自己等門,靈眉柱上一旁樹梢,心跳慢慢平靜下來。
此刻夜風拂動,院子裡乾熱了一整日,臨夜反謐出些子潮涼,沁在肌膚上寒津津的,月娘邊上散雲繚繞仿若輕紗,靈眉倚樹望了一會子月亮,心想這也是一生了。
——未料禍從天降。
一天傍晚剛收工回屋,一眾婆子突然破門而入,一人往靈眉身上一指,“捆上!”錦兒連忙起身欲問,但見其色疾,立刻噤聲。
靈眉說話間已被鎖住雙臂,死死扭到後背,饒是她好性,但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