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大帥言及要尋一些江湖強人過來。但小人以為江湖強忍勇武有餘而軍紀敗壞,只怕萬一成事不足再敗事有餘,不曾想……”
劉盛一邊好似自言自語,一邊又連連嘆息。
朱運才忽然卻嘿嘿揶揄了一句。
“這事也不願你,是老天讓你歸附鎮虜侯,將來你也會感謝老天對你格外照顧的!”
這一番話似乎傷了劉盛的自尊,他陡然間衝著朱運才橫眉怒目,但瞬息之間又像洩了氣的豬尿泡,萎頓了下來。敗軍之將何復言勇?該著自己招受羞辱,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爭這一時短長?不過他並不知道,若干年後想起今日之辱時,他卻是萬幸被朱運才所言中。
將近兩個時辰後,李信看了看朱運才記錄下來的供狀,該記錄的要點都已經悉數記錄了下來。
“劉千總,來簽字畫押吧!”
十萬八千里都走過去了,劉盛當然不會再擦汗這最後一哆嗦,於是當即便來到朱運才面前的桌案上,提起筆來歪歪扭扭的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又挨個手指頭染了印泥,悉數按了上去。
等一些列簽字畫押的程式做完,劉盛有些期期艾艾的望著李信,希望他兌現剛才的諾言,這時他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以懇求的語氣對李信說道:“小人麾下有不少兄弟都受了傷,很多還傷的很嚴重,小人斗膽懇求鎮虜侯,也,也給他們……”他本來想說也讓李信給他們與自己等同的優待,但是話才講了一半,就被朱運才粗暴的打斷。
“這個你放心,所有受傷未死的人,已經悉數妥善安排,劉千總不必擔心。還請收拾一下,一會隨我去廂房好生安頓吧。不過有一樣卻須事先警告你,到了外面可別再生什麼叵測之心,否則被抓到現行,只怕……哼哼!”
朱運才冷笑了兩聲,似乎沒找到合適的字句,畢竟在鎮虜侯面前說話還要講究一些分寸,但是警告劉盛的效果一樣達到了。果然這警告使得劉盛沒來由的面色一滯,然後又略帶恭順的道:“小人自當惟鎮虜侯之命是從!”
“這還算識相,你且現在這囚室中多委屈一陣,安排妥當自當來請劉千總移步!”
朱運才說話陰陽怪氣,劉盛好像也和定淮門內的那悍賊頭目判若兩人,雖然心有不滿,憤憤於色,也只能忍氣吞聲。李信心裡惦記著要事,自然不會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和他們糾纏。
“朱郎中,你手中的供詞立即謄抄一份,送去筋子巷的《公報》報館!”李信停頓了一下,便又緊跟著補充道:“叫幾個畫師來,給劉千總和他麾下的把總畫影圖形,然後我另有交代!”
朱運才對畫師畫影圖形的命令莫名其妙,可當著劉盛的面也不好貿然開口動問,只好先請李信出了囚室,又著獄吏一道道將門鎖了,陪著往外面走去。
走到陳家兄弟的門口時,李信所分派的親兵仍舊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囚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一步。李信當即就分派他護著陳家兄弟往應天府後衙的廂房而去,同時又特地令其調撥十個軍卒多人一組,輪番守護,餘下之事他另有安排。
安排完陳家兄弟之事,李信和朱運才先後出了應天府大獄,“朱郎中!供詞的事辦完之後,你立即查出來,究竟是誰指使了人將陳家兄弟關在這官牢之中,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你我也沒法向百姓,向朝廷,向這天道公理交代!”
“是!下官記下了!不管此案涉及何人,背景如何身後,下官一定竭盡所能,將這背後的腌臢齷齪都抖摟出來,讓他們好好曬曬太陽!”
兩個人就此分路行事。李信親自去了一趟筋子巷的《公報》報館,正好遇見黃宗羲在書房內奮筆疾書。
“南雷先生,李信冒昧來訪,沒有打擾到你吧!”
黃宗羲擱筆笑道:“在下這裡隨時敞開大門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