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虜侯,何來打擾一說!只是今日鎮虜侯撥冗前來,怕也無事不登三寶殿吧?”他向來行事瀟灑不拘小節,與李信開起玩笑來也自然無比。放眼整個南京城中,能如此從容與李信對答的,只怕也不超過一手之數。
李信笑道:“還真是無事不登門,並非李信有事現燒香,而是實在軍務纏身,你看看這焦頭爛額的,頭髮都掉了不少!”他指了指待著官帽的腦袋,也回了一句玩笑。
“不知報館裡的雕版工匠可能雕了版畫出來?”一句玩笑之後,李信話鋒一轉,便提起了此番來意。黃宗羲一愣,不清楚李信要雕刻版畫作甚。
“報館裡有三位雕版的師傅,其中一位倒是聽說他曾雕刻過版畫,只不知能否達到鎮虜侯的要求!”
雕刻版畫可非三兩年之功可成的,既然黃宗羲所言此人曾以此為生,那必然是極為手熟的,李信當即道:“當沒問題,這裡有幾分畫影圖形,雕出神韻即可!明日登在報上!”
李信從懷中抽出了劉盛的供詞,以及劉盛和他手下那幾個把總的畫影圖形,一齊放在了桌案上。黃宗羲看了朱運才又謄抄一遍的供詞後,大吃一驚。
“甚?這軍港大火竟是福建總兵官所為?他,他這是要再次造反嗎?”
“是否造反不好斷言,南雷先生還要辛苦了,今日無論如何,連夜也要將這些東西雕出來,明日見報之後,我南京便站在道義上的絕對制高點。”
黃宗羲對李信的思維方式有些不瞭解,向福建總兵官這等狂悖行為,一紙彈章到京師去,就足夠此人丟官去職,甚至身首異處了。如何,李信偏偏要自下而上,先從民間造勢呢?
不過他馬上也就瞭然,南京早有謠傳,據說鎮虜侯已經與朝廷互相猜忌,而今看來未必是空穴來風。而且,現在南北交通斷絕,就算有彈章也不知道那一天能到達京師,就算彈章到了京師,朝廷和內閣因為種種因素,能否及時處置江南一事,也是未可知之事啊。
所以,有了這些判斷之後,黃宗羲斷然道:“鎮虜侯放心,連夜趕工,明日一早無論如何,都會讓城中士人們知道這軍港大火的幕後主使。就讓悠悠之口來斷一斷這是非!”
李信拱手稱謝,話鋒又是一轉。
“南雷先生可曾聽過應天府大商陳家的慘劇?”
黃宗羲又是一愣,這件事他也略有耳聞,據說去年春夏之際鬧的沸沸揚揚,萬貫家資一日間財破人亡。
第七百六十七章 輿論導向
“陳家還有一雙兄弟僥倖逃得一命!南雷先生可能還不知道,當初李信初到江南應天府時,在龍潭縣碰巧救了這兄弟兩個。可偏偏有人盯著兄弟二人,趁人不備在龍潭縣城將兄弟二人綁走。”
嘭的一聲!黃宗羲的右手重重砸在了桌案上,連桌案上的硯臺都震起了老高。
“實在卑鄙!奪人家財也就罷了,累及子孫殊為可恨!”黃宗羲心有憤憤,面有慼慼。“鎮虜侯,那陳家兄弟,後來,後來如何了?”他直以為陳家兄弟已經糟了不測,卻不料李信嘆了口氣。
“就在剛剛,李信在應天府的大獄裡發現了已經被關押半年的陳家兄弟!”
這個訊息太過震撼,黃宗羲半晌才反應過來。“難道幕後黑手涉及城中權貴?”
李信點點頭,這一點他的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只等朱運才將所需要的證據收集到手,便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鎮虜侯需要在下做什麼?請儘管開口!能為有冤者出一份力,黃某責無旁貸!”
李信笑道:“此事不急,還要確實證據!至於需要南雷先生什麼?自然是你那一杆快如利劍的筆桿子了!”
黃宗羲恍然,提起筆架的筆來,自嘲似的笑道:“也就鎮虜侯在意在下這幾桿筆,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