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推車趕馬的輔兵們,緊趕慢趕仍舊跟不上。
忽聽後邊有**聲疾呼,“李將軍慢走,等等咱家!”
聽著似乎是高時明的聲音,這貨不是膽小如鼠麼,如何竟追到此地來了?
來人果真高時明,片刻功夫便飛馬疾至。
“李將軍快跟我回三衛,大事不好了!”
李信悚然一驚,莫不是家裡出了狀況?但接下來高時明的話讓他更為震驚。
“剛剛接到急報,楊相出了井陘便遇到流賊埋伏,損失慘重,大敗而回!現在就剩下咱們一家出兵了,李將軍千萬不要犯糊塗,快跟咱家回去……”
高時明一副火上房的樣子,上前拉著李信的韁繩便要走,李信則將馬定住。
“高公且慢,難道左總兵的人馬也敗了?”
高時明見李信還不想走,沒好氣的道:“敗個屁,這廝一直在濟源縣觀望,如今楊相大敗,他更不會出兵了。”
李信忽然想到一個關鍵所在。
“楊相兵敗是何時之事?”
“按照送信之人所言推斷,大概齊也就是王總兵退回大同的三天之後。”
頓時,李信一顆心猛然便沉了下去,如此說來,於井陘擊敗楊嗣昌的大軍此時要麼南下,要麼北上。如果是北上現在怕是堪堪抵達代州了吧。
就在昨晚,崇禎皇帝的旨意到了達三衛,著高時明不必還京,協助李信抗擊流賊!隨即楊嗣昌兵敗的軍報便到了,他驚懼莫名,一旦李信兵敗,他手中再無籌碼,豈不是要交代在大同府了?所以才豁出來輕身犯險,準備把李信追回三衛,儲存實力。
高時明清楚,三衛之中除了自己又有誰能說服得了李信!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不但高看了自己,也一直沒看清楚李信的本心。
……
數百里外的大明京師,大明天子朱由檢又一次有了深深的無力之感,御案之上的奏章書籍被他激怒之下推的滿地都是,王承恩則匍跪在他腳旁,默默的將之一一撿拾起來,重新分門別類的碼放整齊。
“你說,大臣們是不是都在糊弄朕?”
朱由檢忽而手拄御案子,身子一陣顫抖。王承恩哪裡敢回答,只能一個勁的說他不知。諾大的殿中只點了御案前的幾支燭臺,他有種錯覺,昏暗中皇帝的身子似乎大有搖搖欲墜之感。
“你不敢說,朕說!楊嗣昌一戰即敗,之前都是如何說的,什麼四正六隅,八面張網,都是狗屁?還有那熊文燦,招撫,招撫,到頭來如何?飲鴆止渴!”
朱由檢抬起手又重重拍在王承恩剛剛碼放好的奏章之上。
看到有些情緒失控的皇帝,王承恩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去歲剛剛遭遇滿清韃子入寇的打擊,而今才不過三個月,已經熄滅的流賊之火竟然又熊熊復燃了,先是席捲山西的流賊打出闖賊旗號,晉王殉國。剛剛又接獲軍報,張獻忠於谷城降而復叛,其它幾處流賊也大有復燃之勢。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副大好的局面,如何就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就在剛剛,朱由檢趕走了所有的閣臣,他對大臣們算是徹底失望了,楊嗣昌是他最為看重,最為倚重的重臣,結果如何?一戰即敗,難不成此前的種種都是沽名釣譽不成?
大臣們又死活都不同意他調孫承宗南下,在朱由檢的意識中,已經想不到,除了此人究竟還有誰能力挽狂瀾?
朱由檢穩定了一下情緒,本想繼續批閱奏章,卻又陡然激動起來,將一份奏章摔在地上,“看看,看看,這是李仙風參劾左良玉的奏章,擁兵自重,觀望不前,楊嗣昌慘敗。你說說,還有誰不糊弄朕?”
皇帝從未如此失態,也從未將自己的心理活動說給過誰聽,看著痛苦的朱由檢,王承恩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應該能寬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