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副威風凜凜橫刀立馬的模樣。
朱宸濠孤零零的站在空地中央,身上仍戴著重鐐重枷,神情冷漠,凜然不懼地與朱厚照對視。
自從弘治大喪之後,朱宸濠被秦堪使計逼離京師,直到今時今日,一皇一王終於再次見面,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當初相得融洽的叔侄,如今成了分外眼紅的仇人。
三通鼓後,點將臺下人頭攢動,卻一片靜寂無聲。
朱厚照鏘地拔出劍,劍尖直指朱宸濠,平地一聲怒喝:“逆賊朱宸濠,你本是宗族皇親,貴極藩王,六代顯赫,何故謀我江山耶?”
朱宸濠雖鐐枷在身,卻不知哪來的理直氣壯的正義感,冷笑數聲道:“小昏君不學無術,可知你的江山在百年前有一半是我寧王一脈的,燕王起兵名曰‘靖難’,與我寧王先祖約定江山共治之,結果燕王竊奪帝位,趕走建文皇帝獨登大寶,第一件事便是卸我寧王先祖兵權,將他的封地從大寧改遷南昌,令我寧王一脈百年來只能被圈禁在小小城池內不得動彈,無恥永樂,出爾反爾,這江山本就有我寧王的一份,皇帝你能當,為何我不能當?”
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說出口,四周將士紛紛大怒,許多將領拔刀喝罵,朱厚照也氣得瑟瑟發抖,從小到大,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公然說出這番大逆之言?
“賊子閉嘴!朕受命於天,是為社稷正統,天下士子和百姓歸心皇室已百餘年,區區跳梁宵小謀我社稷竟拿這種無中生有的理由當作藉口,殊不可笑?豈不可恥?”
“昏君無道,出身可疑,竊居大寶本就名不正言不順,登基以來更是親小人,遠賢臣,嬉戲玩樂不思國事,內任權閹劉瑾獨攬朝綱,外寵奸臣秦堪橫行朝堂,天下被權閹奸臣禍害得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你朱厚照如此昏庸無道,我為何不能取而代之?”
這下不僅是朱厚照,連一旁的秦堪都氣得牙根癢癢了,咬著牙附在朱厚照耳邊惡狠狠道:“陛下,弄死他!”
朱厚照點頭,當著萬千將士的面你來我往爭辯這些根本毫無意義,再爭下去反而愈發助長朱宸濠的氣焰。
“朱宸濠,不論你怎樣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如今你已敗於朕手,你有何話說?”
朱宸濠哈哈笑道:“成王敗寇,如此而已!”
朱厚照眼中忽然浮出興奮的光芒:“朱宸濠,安慶之戰你輸了,一定很不甘心對吧?朕的帝王胸襟廣袤無邊,輸也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今日當著萬千將士的面,朕再給你一個死裡逃生的機會……”
朱宸濠一呆:“什麼機會?”
朱厚照挺起胸,大聲道:“跟朕打一場,你若贏了,朕任你離去,絕不加害,你若輸了,朕便砍你的頭!”
朱宸濠這才明白朱厚照的意思,儘管是落敗的藩王,但藩王也有藩王的尊嚴,聞言勃然怒道:“小畜生,你竟昏庸到這般地步!朱家的臉全讓你丟盡了!士可殺不可辱,本王絕不答應!”
人為刀俎,他為魚肉,朱厚照怎會管他答不答應,下令軍士解去朱宸濠的重鐐重枷之後,朱厚照足尖一點便跳下了點將臺,快步跑到朱宸濠面前,沒等朱宸濠反應過來,狠狠一拳便揍上了朱宸濠的左眼圈。
朱宸濠被揍得踉蹌後退幾步,捂著眼眶怒道:“你這小畜生真敢動手,好,本王今日便不還手,讓朝廷將士們好好看看,昏君是如何凌辱本王的!”
朱厚照懶得答話,又是一拳印上朱宸濠的右眼眶,朱宸濠又退了幾步,兩隻眼眶全青了,眼珠通紅充血,牙齒咬得格格響,卻仍忍著沒還手。
又一拳結結實實揍在朱宸濠的小腹,朱宸濠痛苦悶哼一聲,臉色漲得通紅,卻仍不還手,似乎打定了主意今日逆來順受。
三拳都沒還手,打架變成了單方面的毆打,向來崇尚英雄情結的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