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金槍平時懶,慢慢悠悠幾公里時速地晃,一旦遇到危急它時速最快能達70多公里,勁兒還賊拉大,稍一不慎就能讓它掙斷魚線逃跑了。
這時節最考釣手的耐力與心志,船長是否能準確不紊指揮也極關鍵。
船長問:&ldo;確定吞牢了?&rdo;
桑湉答:&ldo;四枚大號自殺鉤。&rdo;
這種鉤魚只要咬中根本甩不脫。
船長放心了,瞬也不瞬盯著魚線又對對講吼:&ldo;注意,再向左打舵,別讓魚跑到船首前頭去!&rdo;
桑湉此前出海沒坐過&ldo;海女丸&rdo;,與這名船長是頭一次配合。
船長說:&ldo;桑桑,接下來聽我的,你只管控線可以嗎?&rdo;
桑湉魚線已放出1400米,由於&ldo;海女丸&rdo;的適時緊追僅剩的100米魚線不用再放也可控魚了,她就在這個空當兒裡扭頭看了眼船長,語氣十分鄭重地說:&ldo;這是必須的‐‐我信你。&rdo;
船長點點頭:&ldo;要替手時就說話。&rdo;
桑湉嗯了聲:&ldo;放心我不會逞強的。&rdo;
她與大魚的較力才剛開始,若其後數十回合的搏鬥與僵持,她果然力有不逮了,絕不會因為面子不讓人替手。
船長掉頭又對圍觀的一眾人喊:&ldo;誰給桑桑弄一套竿線和線杯做備用?!&rdo;
木村老頭兒應:&ldo;我去弄!&rdo;
船長和桑湉齊聲道:&ldo;那就拜託了!&rdo;
咬鉤的大魚此刻已疾游出六七千米,方向轉右向深海潛。
船長視線須臾不離桑湉的魚線,一忽兒透過對講指揮舵手一忽兒指揮桑湉收放線。
而桑湉作為搏魚的釣手,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絕不給大魚喘息的餘地‐‐線杯剎車調節好,她出線的拉力值始終小於母線負荷值,穩穩控制在十八千克與二十七千克間,這樣大魚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同等的力氣,負傷負痛負重奔逃下,魚的體力將很快被耗光。
二十分鐘過去了。
大魚還在拚命疾遊中。
桑湉硬橋硬馬定定控魚線,船長的每一次指令,都執行得絲毫無偏差。
再一個二十分鐘過去了。
大魚仍舊奮力上下左右奔逃著。
船長百忙中瞅了瞅桑湉:&ldo;你還能堅持?&rdo;
桑湉說:&ldo;堅持不住我會告訴你。&rdo;
船長又瞅了她一眼,神色複雜轉開臉。
身旁的這女孩兒,從上到下包得那叫一個嚴,以致於不刻意去想的話,他根本意識不到她的性別與年齡。
四十分鐘。
他出海征程大半生,與釣手合作搏魚過無數次,遇到如此巨物那些膀大腰圓的男釣手也頂多挺到半小時,半小時一過,不是力竭,就是因心浮氣躁而潰洩。
再看桑湉,非但全程淡靜連手都不抖一抖,這得有多強的體力做支撐,又得有多彪悍的心理素質啊。
這世間釣魚高手何其多。船長之前還真沒把桑湉當回事兒。以為她不過是貌美又年輕,有兩把刷子就被吹捧上天了。
如今,船長不得不另眼重新打量她。輕視收起,代之以滿滿的訝異與敬佩。
再一個二十分鐘過去了。
山田攝像機扛得肩膀都酸了:&ldo;這傢伙是有多大啊?&rdo;他自言自語地嘟囔,&ldo;一個小時了,都沒遛上來,也太難搞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