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湉聽見了:&ldo;準備拖魚吧。&rdo;
她說話聲音不高,既是在回應山田,亦是告訴與她並肩的船長。
到這會兒連船長都剋制不住激動了:&ldo;你、你確定?&rdo;
桑湉點點頭,勻速控輪收魚線,兩百米,五百米,八百米,一千兩百米……
船尾甲板上能來的人都來了。大家屏住呼吸注視著海面。
陽光普照,碧空如洗,蔚藍大海微風急浪。
&ldo;海女丸&rdo;減速慢停。都在靜待大魚露頭。
終於,不知誰一聲歡叫:&ldo;是藍鰭金|槍!藍鰭金|槍!&rdo;帶起整船沸騰與鼓譟!
連宮崎屻都不由靠近舷欄,將&ldo;柺杖&rdo;夾在腋下隨眾鼓掌。
桑湉卻恍若不聞,弓腰探出舷欄,戴著防護手套的手攥住粗粗的子線,穩而小心地把已被遛得肚皮朝天的大魚,拖至船舷邊。
她身後早就摩拳擦掌的船員們扛著搭鉤一擁而上,兩隻巨大的三爪搭鉤,被套繩緩緩垂放到水裡的魚身下。
船長對著對講吼了整整一小時,嗓子都啞了,此際一手掐著喉嚨一手做手勢:&ldo;鉤向內!再向下!再向內!調平了!‐‐刺!!&rdo;
套繩控著搭鉤。
搭鉤帶著倒刺的鋒利鉤尖又狠又深地扎進大魚頭尾和軀幹。
筋疲力盡的大魚只翹了翹尾鰭。
船長嘶聲又一吼:&ldo;起!&rdo;
吊車發力,套繩繃緊,一尾目測長逾四米的藍鰭金|槍被徐徐拖離水面。
與此同時,鉤尖著肉處鮮血如泉噴湧,六枚鉤尖,六處血泉,幾乎是一瞬間,就染紅了&ldo;海女丸&rdo;周遭原本湛藍的海水。
山田扛著攝像機,又自言自語地嘟囔:&ldo;好、好殘忍……&rdo;
沒人理他。
桑湉平靜地望了望船舷外如修|羅場般的血海,摘下腰間掛的剪刀,一剪子剪斷了尚餘一截的子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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