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可是短短數年後,張角等人便即鬧起了黃巾起義,各方盜賊、軍閥亦趁勢而起,把個大漢天下攪得是烽煙處處,軍民死亡枕藉。張巨君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內心深恨于吉——都是你丫惹出來的事兒!
這回張巨君感覺飛昇有望,打算閉關修煉,就預先關照郄儉,說不久後將會有人從西方來,向我打問此事,我察覺關於這則讖謠,可能還有餘波未散,我既然聽到過,就不可能徹底地閉塞雙目,假裝事不關己。到時候你替我接待來人,把相關情事坦誠相告吧,倘若對方還有什麼需求,盡你所能也幫上一幫。
張祿聽到這兒,略一沉吟,說我還真是有事兒要請郄先生幫忙。他奉了裴玄仁之命來找張巨君打問事情,結果沒能見到師父,光見著弟子了,也無從判斷郄儉所言究竟有幾分真實性。於是就請求郄儉,說您要是不怕旅途勞頓,能不能跟我回趟景室山,親口去對我師父裴玄仁再說一遍呢?
郄儉笑道:“吾從張師修道,雖不能縮地而行,腳力亦健,何懼遠行耶?”你別瞧我五十多歲了,自從修道以來,那是背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吃嘛嘛香,難道還怕走路嗎?
張祿一聽行啊,估計這傢伙比自己也就多修了三五年而已,水平差不太多——同樣不會縮地之術——正好搭伴兒上路,倒免了我旅途的寂寞。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其實在中鼎上也常年不見人影——除掉三天兩頭閉關的裴玄仁——逐漸的,早就不知道寂寞為何物啦。
於是相攜登程。郄儉這老頭兒挺健談,給張祿講講人生經歷、仕宦經驗,兩人也就修道事做了一番切磋,張祿確實獲益匪淺——要知道學習這事兒吧,不僅僅靠著自己努力和老師的傳授,同學間互相砥礪、交換心得,那也是不可或缺的。當然張祿沒跟對方提自己穿越的事兒,就怕郄儉接受不了,終究老頭兒的人生經驗和對自然宇宙的認識,完全比不上已然成仙的張堅和活了好幾百歲的裴玄仁。
等到返回中鼎,向裴玄仁稟報,裴玄仁沉吟少頃,對郄儉說:“聞卿所言,令師亦慮讖言之事,與吾同也。今吾與令師皆無暇再涉凡塵,卿可願與張伯爵共探其事根源否?”他說這則讖謠並不僅僅造成了人世間的動盪,也使得外道、妖邪橫行,恐怕會影響到修仙正法的傳承,所以就連原本視萬物為芻狗,並不干涉凡間事務的仙人也逐漸關注起來。他希望郄儉能夠和張祿一起去調查此事。
張祿有點兒茫然:“自何為始?”這事兒究竟要怎麼調查呢?
郄儉卻說:“若能訪得南華仙,或可知其根由也。”
裴玄仁說沒錯,于吉自稱是從“天淵”得到的啟示,也就是說讖言本從天上來,然而仙人——他始終沒提張堅的名字——卻並不知曉此事。所以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于吉即便對老朋友張巨君也撒了謊;二,透過什麼“天淵”傳遞讖言的,並非天上仙,而是別的什麼邪魔外道。不管究竟是哪種來由,只要找到于吉,就有查清真相的可能。
張祿心說于吉也是得道的地仙,就我們倆小角色過去,他肯說真話嗎?不直接一巴掌把我們拍死就算好的。只是這想法太過畏縮,他跟裴玄仁很熟,相互間都清楚對方是什麼貨色,倘若師徒單獨相對,說不定就直接提出來了,但終究有個郄儉在旁邊兒,太過暴露自己膽怯的言辭他還真說不出口。
於是就問:“南華仙何在?由何訪之?”我們上哪兒去才能找到于吉啊?
裴玄仁雙眉微皺:“此吾亦不知也。”
張祿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於是先問郄儉:“胡不佔之?”你不是會卜算嗎,能不能算算于吉的所在?郄儉搖頭道:“難,難……”
裴玄仁突然問張祿:“汝以為,來日可知否?”你覺得未來是可以預測的嗎?
張祿也不禁皺眉,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