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刻鐘過去了,門外又是傳來一陣腳步聲,只是這次比較緩慢,比剛才平和了許多。
陸皖晚抬起頭來,看向門口,而孟飛揚依舊是低著頭,淡定地喝茶。
片刻之後,那腳步聲的主人便走到了門口,領頭的男子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玄底鑲紅的大氅,上面繡著大片大片張揚的花紋,衣料厚重,恰好遮住人的蒼白瘦弱。大氅裡頭是重錦團紋的袍子。發上束著鑲玉鏤金的高冠,腰上玉佩香囊,那模樣就是個貴氣逼人的貴公子。
來人看到坐在屋裡的孟飛揚幾人,微微皺了皺眉,視線往下一瞄,又看到那入木三分的匕首。目光微不可見地變了變,然後面上就帶了幾分笑,走到那匕首前面停下,態度還算友好地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方才是我的下人冒犯了你,我特意前來替他們同公子你賠不是。”
孟飛揚這才抬頭看了來人一眼,緩緩開口道:“你就是那個什麼侯爺。”
那人聽了孟飛揚的話,眉頭微微一皺,面上笑容卻不變,點點頭回道:“不才在下定安侯府陳永寧。”
“定安侯是你父親?”孟飛揚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那陳永寧也是看不透孟飛揚的底細,繼續道:“正是,公子難道認識我父親,不公子姓名……”
“無名小卒罷了,不過當年與你父親,倒是有數面之緣。”孟飛揚面上露出一抹詭異笑容,淡淡說道。
孟飛揚此話一出。陳永甯越發吃不准他的身份了,遲疑了片刻,方才又說道:“今日在此相見也是有緣,公子不妨將姓名住址告知,在下也好遣人去你府上賠罪。”
“不必了。”孟飛揚說完這話就站起了身來,“你不是要包下這裡吧,那就請便吧,我們正好也要走了。”
陸皖晚看孟飛揚起身,頗有些莫名其妙,方才還氣勢洶洶地怎麼都不讓,現在怎麼就要走了,這也變得太快些看吧,不過她也沒問什麼,跟著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公子何必急著走呢,方才那些都是誤會,不若我們坐下來小酌幾杯,我給公子和你的家眷賠罪就是。”陳永寧有些著急地上前了一步,不想讓孟飛揚離開。
“不必了,小侯爺還是請吧。”說完就轉身拉起陸皖晚,快步走出了房間。
陳永寧臉上的笑容終於隱去,神色有些陰霾,他身後的一個僕從看著孟飛揚兩人已是走出房間,便立馬探身上前與他問道:“小侯爺,要不要小的派人攔住他們?”
陳永寧緩緩搖了搖頭,開口道:“算了,就讓他們走,派人跟上他們的車,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給本爺面子。”
那下人立即應是,便跑去吩咐下面的人。
陳永寧順了順氣,便與身邊另一個僕從吩咐道:“你下去把瑤夫人請上來吧。”
那僕從應了是,便一溜煙下去了。
此時酒樓外頭正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那馬車裡的嬌客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車簾;然後便有一個女子由丫鬟扶著下車來。那女子穿著一身雪白的狐毛斗篷,這般冷的天氣,那斗篷裡似只有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她看來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風鬟霧鬢,發中彆著珠花簪。眼神有神,眼眉之間點著一抹金調點,撩人心絃,果真是一位絕色佳人。
那佳人下了車來,路邊好幾個男子看到她的容貌都好似痴了一般,愣愣地無法回神。那女子似早已習以為常,她眉宇間有些焦色,語帶埋怨地開口道:“郎君怎麼回事,怎去了這般久?”
“瑤夫人您莫要著急,小侯爺還不是怕酒店裡的人唐突了您,這才讓人去清場的,您在等一等吧。”女子身旁的綠衣丫環安撫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