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他要來得多。他不需要我說話,就知道我會乖乖地跟他走。他對我瞭如指掌,而我卻對他感到越來越陌生。
這一場戰役,註定我是一個被動的輸家。
我沒想到,秦紹把我帶到了別墅。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踏入這塊地方,沒想到沒過半個月,我還是進來了。以前進來時,我還知道我的目標方向和命運,可這次,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在秦紹設定起來的透明器皿裡飛來飛去,透明器皿稍微掀開,我就奮不顧身地鑽出來,以為到了自由的境地,卻不料飛出器皿外面還罩著一個大玻璃罩,我飛得再遠,還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輕輕鬆鬆地捏住了我,把我的翅膀隨便一揪,我就喪失了飛行能力,又被抓進了器皿裡。
我被秦紹帶到二樓的小客廳。半年前,我在那裡,和秦紹談成了改變我人生的一趟買賣。那一天的屈辱還歷歷在目,想不到時隔半年,我們又坐在這裡正兒八經地談事情。
秦紹的表情跟那天一模一樣,彷彿對整個事件漠不關心地說:“你記得我跟你在機場說的話嗎?”
我記得,他說我們要忘記過去,然後重新開始。
我點點頭。
秦紹幾乎是有些和顏悅色地說:“那你給我背一遍。”
我別過頭不說話。掛鐘噹噹噹地敲了五下,又安靜下來。
秦紹突然抓起旁邊的杯子,砸向我。我一偏頭,杯子還是砸到了我頭一角,血一點點滴下來。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頭上的同一個地方,我也受傷了。他當時把我甩在地上,我頭撞上了地磚,他還讓人給我包紮了。
可今天我沒有那時的好運,秦紹明顯沒有收手的樣子。他看著我的血一滴滴往下流,他說:“你他媽給我再背一遍!”
我也不是半年前的我了,半年前我會害怕後退妥協,現在我被鍛鍊得足以藐視所有人,所以我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說道:“記得又怎麼樣?忘記你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我們兩個人永遠沒有可能重新開始。我們都清楚得很。”
秦紹盯著我,像是在研究一種新生的生物:“我都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比你還薄情的人。你把我當做十幾歲的小男生是嗎?你以為我是喜歡在機場跟女人搞點風花雪月的浪漫嗎?我那麼認真地說這些話,你在心裡卻是這麼想的?你想玩我,是不是還嫩了點?”
我忽然想笑,就真的這麼笑起來,我笑得有些喘不過起來:“秦紹,你的意思是我玩不了你,那你幹嘛認真幹嘛在乎呢?我不過是你的一個情婦罷了,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上心的?你難道覺得我是個傻子嗎?對這樣的事實不會產生懷疑?”
秦紹沒有問我,只是瞪著眼睛看我。
我看著他,說道:“你也把我當十幾歲的小女孩是吧?要是十幾歲的小女孩,還以為你是愛上我了呢。可哪裡有這麼痛苦的愛,愛到我們兩人要相互傷害都不夠!秦紹,我是有腦子的,我不是個隨你擺佈的棋子!我會去想,為什麼會偏偏選中我,為什麼恨不得我去死。我家的悲劇都是由你造成的,這還不夠,你還要我陪葬,用我一輩子的幸福,用我骯髒的情婦身份去給你這樣的惡魔陪葬!你是我們全家的仇人,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把仇人綁在眼前,像小狗一樣,高興的時候逗逗它,對它好點,不高興的時候,把它一腳踢開,憤怒的時候就宰了它作為你的下酒菜?!
我告訴你,我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你知道為了拿出你電腦裡的東西費了多大勁嗎?你知道我拿到之後有多興奮嗎?我想到你就要進局子裡度過餘生了,我都能從夢中笑出來。”
我看著掛鐘玻璃面上倒影出來的我。額頭上的血絲已經佈滿了臉的一側,眼球突兀著,像是一個變態和瘋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