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記得曾經有一次秦菁也與他說過類似的話,冷漠疏離,公私分明。
這種認知讓他心頭莫名的湧出一陣不甚愉悅的的感覺,於是再開口時語氣就更加冷硬強勢道:“據我所知令尊在大親朝中的影響力非同一般,你們整個家族都很得秦皇陛下的倚重支援。你手裡的這股力量似乎不弱,你卻私自用在了他愛女的身上,事情若是傳到他的耳朵裡,怕是他也不會太高興吧?”
因為白氏在朝中的威望非同一般,所以但凡和他們有關的事情,總會引起別人的分外警覺。
“白奕的心沒有國舅大人那麼大,我是我,我做的事與白氏一族都沒有關係。”付厲染會這樣聯想也是情理之中,白奕自知多說無益,是以也不刻意辯解,只是一笑置之。
“哦?是嗎?這樣看來令尊倒真是太過縱容你了呢。”付厲染不以為然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謹記著卻是眸光一凜似笑非笑的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很不能理解,以你白四公子這樣的家世背景卻遲遲不肯入仕做官,究竟原因何在?難道——就為的就是長公主駙馬這個閒缺嗎?”
白氏不得與皇族結親,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雖說這個傳統不易被打破,但細數起來卻也並非毫無可能,皇室之所以防備著和白氏聯姻,為的就是怕他們擅權干政,而如果有人甘願放棄身為白家人可以平步青雲的這個優勢——
或許結果就又另當別論了。
只是這世間男子,誰沒有些野心抱負,要做到這一點——
太難太難!
尤其是白奕這個人,自己與他雖無多少接觸,但只就他能暗中催動那麼大的一股隱藏力量來說,這個人就絕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此時他又與秦菁走的近,說是別有居心以退為進之舉反而會切實際的多。
付厲染自己本身就是個心機深沉野心勃勃之輩,他會有這樣的推論幾乎順理成章,白奕卻十分不喜歡他用這種諷刺的態度來揣測自己對秦菁的用心。
他承認自己沒有百分之百的對她坦誠相待,但至少自始至終,他對她沒有任何居心不良的企圖。
“是與不是,我需要對國舅大人解釋嗎?”他本身就不是個厚道的人,再一不高興了說話就損,此時便是眉毛一挑慢條斯理的反唇相譏:“就如同我不問國舅大人因何至今未曾婚配一般,有些事的前因後果實在是不該拿到檯面上來說的。”
付厲染未曾回頭,白奕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也不關心他到底作何想法,只就在他重新舉步離開時淡然一笑:“國舅大人慢走!”說罷又兀自轉身進得門去。
之前墨荷送付厲染出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他了,不過礙著付厲染在場而未敢近前,就先行一步退回了院子裡,這會兒聽聞白奕的腳步聲她便急忙迎了出來,笑吟吟道:“四公子!”
“嗯,你們公主還沒睡吧?我來取食盒!”白奕點點頭,手裡甩著腰間墜子腳下不停快步往裡走。
因為離得遠,所以方才墨荷並未聽聞白奕和付厲染之間的談話內容,此時再見白奕臉上一副心曠神怡的表情也就沒多想,只道:“公主屋裡的燈還亮著呢,奴婢這便引您過去!”
“嗯!”白奕頷首,但事實上他腳下健步如飛,遠比墨荷要快上好些,墨荷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上他的步子,最後也只是在他進門後方才象徵性的對秦菁稟報了一聲道:“公主,四公子來了!”
白奕會去而復返秦菁倒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淡淡的抬頭往外門外看了眼沒有說話。
“談妥了?”白奕卻不見外,施施然從外面進來,仍是徑自走到那張美人榻前彎身坐下去。
“本來就沒什麼好談的,他會走這一趟也不過為了樊澤來試探我的態度罷了!”秦菁坐在桌旁,抬手招呼了墨荷進來吩咐道:“去沏兩碗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