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墨荷微笑的應允,心裡卻在暗暗嘀咕,方才那付國舅怎麼都算是個客人,公主不叫看茶,反倒是這個進出如同自家的後院的白四少爺在這還要備了茶水招待,自家公主最近當真是奇怪的很。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秦菁這一次對付厲染的脾氣實則很大程度上是受了秦薇事件的遷怒。
墨荷去了不多時就送了兩碗新煮的茶湯進來,笑著擺了一碗在秦菁的面前的桌上,又轉身端了碗遞給榻上的白奕道:“四公子嚐嚐,這茶是咱們從宮裡帶出來的,煮茶的水是靈歌特意去這寺院後面的山泉那打的,這泉水煮出來的茶味是出了名的甘洌,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會這般對白奕示好而不見外,明顯是別有深意,秦菁微微皺了下眉,沉聲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多話,還不把東西收拾了出去?”
“哦!”墨荷吐吐舌頭,仍是笑意綿綿的走到桌旁去把桌上秦菁吃剩下的飯菜收拾了重新裝進食盒裡,然後又偷偷看了白奕一眼,轉身默無聲息的帶上門走了出去。
待到房門合上白奕便端著茶碗起身走到桌旁緊挨著秦菁坐下,這張圓桌不是很大,旁邊一共擺了六張凳子,兩人這樣挨著一坐,肩膀幾乎就要觸到肩膀。
秦菁不悅的側目掃了一眼兩人緊挨在一起的肩膀,想著往旁邊挪開一點又怕顯得刻意,所以索性也就按下不提,略微別開眼去端了桌上的茶碗在手中吹著熱氣慢慢的籠著漂浮在上面的幾片茶葉。
“你跟付厲染照面了?”她問,卻是篤定的語氣,倒不是墨荷傳話,而是之前付厲染瞧那美人榻上的那一眼實在是太具有深意了。
“幹嘛?要對我興師問罪啊?”白奕眉毛一挑,儼然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橫豎付厲染不過一個外人,秦菁對他也著實沒有太大的忌諱,是以也就沒有追究,只是沉默片刻忽又開口說道:“聽付厲染那意思是一定要護下他們了,未免節外生枝,那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我把人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還以為你會對我說斬草除根呢?”白奕聞言卻是失望的嘆了口氣,說著就隨手將手裡茶碗往桌上一推,以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彈著杯沿打發時間。
相處下來秦菁很清楚白奕的脾氣,他是個不由人左右的,但有一點——但凡是自己提出來的要求,他大抵都不會有反對意見。
是以對於他的那一聲嘆息秦菁也就一笑置之,緩和了語氣道:“既然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來的,可她下手的物件卻不是我,而是她自己,單從這一點上看她已經算是對我留有餘地了。所以我不對她趕盡殺絕並非因為付厲染,而是因為還不到那個份上。”
她說這些,應該算作是個解釋。
白奕咂咂嘴,沉默片刻又突然抬頭看向秦菁,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對長寧公主總要比對別人來的寬厚些?”
“因為沒有利益衝突而已,所以我便不想與她太過為難罷了。”秦菁不以為然的垂眸抿了口茶,抬頭見到白奕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看著自己就不禁奇怪:“怎麼你還不走嗎?”
因為沾染了茶水,她的唇色帶了種水潤豐盈的質感,映著燈罩裡微晃的燭光更是有種近乎妖異的誘惑。
兩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白奕的呼吸忽而變得有了些許厚重,秦菁看著他眸子裡明亮躍動的那些燦爛光影,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而下一刻兩個人的鼻尖已經碰在了一起。
“秦菁!”白奕啞著嗓子低低的喚了她一聲,溫熱的呼吸氤氳到她的面孔之上,秦菁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就屏息不動。
她本身就坐在桌旁,此時再被白奕的身子在旁邊一擋,可以移動的空間實在有限。略一怔愣之後,她馬上便明白過來白奕的意圖,卻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