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的人是楚明帝,一個把人情冷暖乃至於自己的一顆心都葬在了葉陽敏身上的楚明帝。
對於一個男人的不愛,誰都無能為力。
“宮中女子,為了爭得君王寵愛而無所不用其極,本來就是最稀鬆平常的事。”秦菁平靜的開口,卻是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的陳述了一件實事,“可是運氣這種事,是誰都估算不準的。有人成功就有人失敗,有勇氣跨出去那一步的人,最終得到怎樣的結果都不該歸咎於別人。老天不會同情失敗者,並給予庇護。每個人,都得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要麼你就做永遠的強者,站在雲端俯視別人,而如果你不夠強,自己爬不上去跌下來粉身碎骨了——自己親手種下的因果,承受而已,有什麼對錯是非可言?”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披荊斬棘踩著別人血肉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的人,所以她不去指責任何人的野心和報復,只以成敗論結果。
對於葉氏最後到底過的怎樣的日子,其實廣泰公主是不太在意的,她只是恨,為什麼葉氏倒黴還要牽扯上她,讓她出身富貴卻享受不到一點點皇室公主應有的待遇。
而一旦說到葉氏,女人們的心思就跟著活泛起來。
“冠冕堂皇的藉口倒是一堆一堆的往外搬,說什麼受人欺凌迫不得已?還不是自己下賤,耐不住寂寞?”最先開口的自然是為人刻薄的吳氏。
“四嫂,畢竟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少說兩句吧!”劉氏皺了皺眉,像是出來打圓場,可是話到一半卻是突然目光往旁側一瞟,掃了掃被安置在角落裡的常海林,喃喃道,“眼見著天色也晚了,這常三公子又不醒,是不是請個太醫過來瞧瞧?”
“瞧什麼?”吳氏聞言,笑的便越發歡暢,“還嫌不夠丟人嗎?把他弄醒了再來個當面對質?怪不得人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果然是不摻假的,不過真要說起來,咱們那位葉娘娘好歹也是名正言順,誠如六弟妹所言,就是運氣差了點。這女兒更厲害,養在深宮的堂堂公主嘿,這偷人都偷到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去了,回頭傳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果然是天生的淫賤,上不得大臺面。”
吳氏是個口沒遮攔的,又好幸災樂禍,這說出來的話已經不只是難聽了。
她原是想奚落廣泰一番,卻不想廣泰聽了卻是面不改色,只就無所謂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
吳氏怔了怔,隨即就更有些不甘心起來,“人要臉樹要皮,真沒有想到咱們皇室百年難得一遇,竟然還出了這樣的人才,裡子面子全部不要了,今天我還真是大開眼界,唉——”
“全都給本宮住口!”紀良妃已經沉默良久,這會兒見她們把廣泰擠兌的實在是狠了點,終於忍不住黑著臉沉聲喝止了自家兒媳。
其實從心底裡來說,她是不願意摻和這趟渾水的。
只奈何今日這事兒她有把柄抓在廣泰手裡,而更出乎意料的是,這廣泰被逼急了竟會是這麼一個瘋子的狀態,直覺上,紀良妃總覺得廣泰今天要是翻不了身,指定是要拖著自己去墊背的。
所以不得已,只能儘量的出面控制場面。
等著幾個女人發揮的差不多了,楚奕這才開口。
他對廣泰公主母女的那些瑣事沒興趣,只道,“行了,眼見著時候不早,大家都別耽誤時間了,廣泰,你的婢女和那藥鋪的掌櫃隨後就到,你是要等著他們來了當面對質,還是自己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秋榮是廣泰公主身邊的唯一的心腹宮女,常海林在宮裡當差,他們暗度陳倉,自然少不得要人幫忙掩護,所以她的事,秋榮都知道。
“不用麻煩了,我知道你想聽什麼,我都說給你聽便是了。”橫豎是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廣泰倒也無所謂,隨便撿了張椅子徑自往上一坐就大大方方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