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一決,我開始對他曉之以理:“是他,哪點都比不上你!部長,你看我這德行,又哪點配得上你!你不過是難得碰上個槓頭,才覺得我可貴。我如果答應,估計沒幾天,你也就對我嗤之以鼻了。反正沒結果,我們何必要無事生非?你既然是真心,又口口聲聲說不為難我,為什麼轉眼就讓我苦惱呢?”
這一番話,我說得咬牙切齒。因為身上疼,心裡惱。
凌飛大概見我表情痛苦,神色也緩了下來,鬱鬱寡歡道:“你就是不相信我的真心!看來我給你印象真的很壞。為什麼偏偏你是我的意外,是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意外!”他嘆氣,再道,“那小子好像也很有實力,來了就住半島,衣著也不簡單。你是聰明人,怪不得不待見我。”
說話間,他已使力將我從地上拖起。我見求救無望,賴地不起並無意義,就也順勢爬起,挪入會客椅中坐著。可憐疼痛感依舊強烈,我也不敢哼哼唧唧,只咬牙抿嘴,悶悶地別頭憋坐著。
凌飛揚拉著我胳膊,仔細察看起我肘上撞出的青紫。
正在這時,有人在門上,象徵性地敲兩下後,不等應聲就亟亟旋了門把,徑直推門而入。
一時間,我和凌飛揚的視線都被門口的動靜吸引了過去。
這次又換作凌飛耀不請自來,他面無表情,冷冷地朝我和凌飛揚看著。沉靜卻氣勢迫人,如鷹欲獵,眼神就可叫人心慌。他行至凌飛揚面前,立在我身側,離我僅是咫尺之遙,但似乎無視我的存在,只凝神看著凌飛揚。
他眼裡有不容置疑的堅定,開口似有不滿卻是商量語氣:“哥,這是公司,你別讓我為難,好不好?”
凌飛揚對我放開了手,拍上凌飛耀肩膀,老神在在地駁道:“飛耀,下班以後是私人時間了,你別不給大哥面子。”
忽然,我感覺得自己這辦公室很小,三個人很擠。見他們兄弟忙著對話,我趕緊乘機騰挪起身體。
自己的拎包到手之後,悶頭道:“我先走了。二位領導,明天見!”我一瘸一拐地努力向門口挪去。
凌飛揚偏又攔過來:“我送你回去。”
我正氣凜然,很不客氣地回絕道:“不麻煩了,我怕路上會出交通意外!”
凌飛揚面上鬱悶和惱怒程度之深非同尋常,他指著我,重聲道:“你,竟然這樣不識抬舉!”
我移動,想繞過凌飛揚,他不肯,同移。
我擰眉,心煩,言下卻懇求道:“部長,我從來不敢怎樣。所以請你放過我,就當是出門踩到堆不知道讓路的狗屎。這狗屎再踩也扶不上牆,不小心崴了尊腳就不值得了!”
凌飛揚盯著我的雙眸愈見暗淡:“你什麼時候不再古靈精怪、出人意料,我什麼時候就對你放手。”
“哥,算了,別再吃力不討好!你不放心,我讓榔頭送她回去!”凌飛耀突然從後面插嘴。他的聲音,好似利箭一般,嗖一下地扎進我背,倏然而至的刺痛感,讓站立更覺得辛苦。
僵持中,我苦笑著,眼看著凌飛揚,卻朗聲道:“二少,我剛才在辦公室裡摔了跤,這能算工傷嗎?是的話,我申請休息兩天。”
凌飛耀在後,不鹹不淡答道:“算你工傷,但休息不準。不過,我可以讓榔頭負責你的早接晚送,期限兩個星期!”
“好。”我趕緊應下。討到兩個星期接送,也好。
凌飛揚苦笑笑,終側身讓開:“就這樣吧。小耀,那你上、下班怎麼辦?”
凌飛揚問話的縫隙,凌飛耀快步走到門前,手扶著門把。他面上薄薄地籠著一層霜氣,不假思索般飛快答道:“我可以自己開車,或者找老曹。”話畢,他已開門,“榔頭,你進來一下。”
榔頭大概就在門外附近,聽喚,眨眼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