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我難能不知道啊!
張恪嘆口氣,笑道:“聽說他頗具賢名。很受士人稱讚。”
“嗨,還不是那些文人說好就好,信王藉著求學的名義,身邊聚攏不少清流。如果他繼位,一定會對魏公公下手,而我們這些人也肯定被當做閹黨,徹底剷除!”崔呈秀說到這裡,滿臉的悽苦,手指不停地顫抖著。
“永貞兄,品心而論。哪裡有什麼閹黨,不過是大傢伙聚集在魏公公的手下,去反對東林邪黨而已!驅逐了東林黨,不敢說吏治清明,國泰民安,至少朝廷能做事了。中原的災害撫卹了,九邊的將士有了糧餉,如今更是光復了遼東,大明國勢日盛。若是東林黨再度死灰復燃。只怕大好的局勢就會毀於一旦。當然了,那時候崔某說不定都看不到了,已經身首異處!”
崔呈秀越說越傷心,竟然伏在桌案上放聲大哭。一點不顧一品大員的臉面。
張恪在他的對面,默默坐著,緩緩端起茶杯,茶卻是涼的。
“崔兄。你想張某做什麼呢?”
崔呈秀擦了擦眼淚,挺直了腰桿,誠懇地說道:“永貞兄。你光復遼東,那是大明第一大功臣,手上更是握著最強的軍隊,只要你願意,就能幫上忙!”
“哈哈哈!”張恪突然搖搖頭,站在了在地上走了幾圈,笑道:“崔兄,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魏公公的想法?”
“這個……”崔呈秀一下子頓住了,含混道:“我沒有告訴魏公公,可是想來他也是這個意思。”
“我是領兵的,你讓我清君側,難道要輔佐魏公公登基嗎?別忘了,他可是一個太監!”
一句話,問住了崔呈秀。
別看魏忠賢權傾天下,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他的權力都是來自天啟的授予,如果沒了皇權支援,他就是一個身體殘缺不全的廢人,根本一點屁用沒有!
遠有劉瑾,近有馮保,論起勢力,都不在魏忠賢之下,不過就是一道旨意,就乖乖束手待斃,本朝根本不會給宦官造反的機會。
崔呈秀愕然半晌,突然用力一拍腦門,又嚎啕大哭起來。
“永貞兄,難道你就眼看著老崔一步步邁向萬丈深淵,你就忍心不救我嗎!”
說著崔呈秀雙膝一軟,就要下跪。張恪一看,急忙伸手,好歹兩個人並肩殺敵,他又是欽差,哪能讓他下跪。
“崔兄,有事好商量,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崔呈秀坐回位置上,擦了擦眼淚,說道:“永貞兄,我看是不會遠了,你可要拿出主意才是。”
“崔兄,你文韜武略,向我討主意,豈不是緣木求魚,捧著金碗要飯嗎!”
“哎呦,我的永貞兄,你就別拿我開心了!”崔呈秀突然皺起眉頭,怎麼張恪話裡有話。
“永貞兄,你的意思是?”
“呵呵呵,如今遼東光復,朝廷總要派遣個文官吧!若是崔兄願意,我可以保舉你出任遼東經略。”
崔呈秀一聽,頓時眼前一亮,以往遼東是個萬丈深淵,如今建奴完蛋了,就是避禍最好的地方。
若是成了遼東經略,手上握有兵權,加上張恪這個大靠山,就算京裡怎麼折騰,火也燒不到自己身上。
簡直是太妙了!
“多謝永貞兄大恩,倘若老崔能當上這個經略,一定惟命是從。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崔呈秀,張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京城局勢真的到了這個地步?
一旦天啟駕崩,崇禎繼位,東林捲土重來,大明朝只怕連一點救都沒有了。就算建奴的問題解決了,可是中原各地起義不斷,雖然都及時撲滅,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