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目前任何困擾都不在意。突然,眼前的小徑上出現了幾隻白色的野鹿,一隻高大的雌鹿和幾隻幼鹿,它們純白的毛皮和之前的黑鹿構成了強烈的對比。野鹿立刻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森林中,矮人們徒勞無功對它們發射箭矢。
“住手!住手!”索林大喊道,但一切都太遲了,興奮的矮人已經浪費掉最後的箭矢,比翁好心送給他們的弓箭也落得毫無用處。
那天晚上,一行人計程車氣十分低落,稍後幾天他們的心情更是落到了谷底。他們已經越過了魔法的溪流,但溪流之後的小徑似乎還是同樣的蜿蜒曲折,森林也沒有任何改變。如果他們明白那場狩獵和白鹿出現的意義,他們就會知道終於靠近了森林的東緣;很快的,只要他們堅持下去,就會發現樹木越來越稀少、陽光越來越明亮。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一行人除了沉重的心情之外,還必須要揹著沉重的龐伯前進。他們使盡力氣,四個人輪流抬著這個胖子,其他人則是必須協助攜帶那些人的揹包。如果不是因為揹包的重量已經大幅減輕,他們可能無法完成這個任務;而且,傻笑的龐伯和食物比起來,實在不是可以激勵人心的負擔。過不了幾天,他們就陷入了完全沒有糧食和飲水的窘境。森林中沒有任何可吃的食物,只有蕈類和發出怪味的草葉。
在越過魔法溪流四天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四面都是柏樹的區域。一開始,他們對於這改變感到相當高興,因為底下不再有那麼濃密的雜草,陰影也變得稀疏許多。四周開始有了些綠光,在某些地方,你甚至可以看見小徑兩邊的景色;但是,這種綠光只能讓他們看見成排成列的樹木,像是某個幽深墓穴中無窮無盡的石柱一樣。空氣開始流動,也有了特殊的聲響;但這卻讓人有種憂傷的感覺,他們踐踏著無數個秋天以來,不停堆積在地面上的腐敗落葉。
龐伯依舊沉睡著,大夥都覺得無比的疲憊。有時,他們會聽見讓人不安的笑聲,有時則是在遠方會有唱歌的聲音。那笑語聲是相當悅耳的聲音,和半獸人截然不同,但聽起來卻有些詭異陌生,讓他們一點也不覺得安心,只是想要逼出最後的力氣,儘量遠離這個地方。
兩天之後,他們發現小徑開始往下傾斜,不久之後,大夥就來到了一座長滿了橡樹的山谷中。
“難道這個該死的樹林永遠都沒有盡頭嗎?”索林說:“有沒有人可以爬到樹頂上,去看看外面是什麼狀況?我看我們只能挑個最高的樹木來試試運氣了!”
當然,這個所謂的“有沒有人”就是比爾博了。他們選擇他的原因是因為,如果爬樹的人要能夠把頭探出樹林外,那麼他一定要夠輕,可以讓頂端的枝丫承擔他的重量。可憐的巴金斯先生對爬樹一直沒有多少經驗,但眾人還是半逼半勸地將他推上路邊一棵古老的橡樹上,他只能使盡渾身解數往上爬。他奮力地穿越了濃密的枝丫,中間還被樹枝打到好幾次。樹汁和生長在樹皮上的苔蘚,很快地就把他搞得渾身又黑又綠,他不只一次從樹枝上滑落下來,最後又險象環生地抓住了下面的枝丫;他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樹頂。在這段漫長得彷佛幾百年的時間中,他滿腦子都在擔心樹上是否有蜘蛛,以及他等下要怎麼下來(除了摔下來之外)。
終於,他把頭伸出樹海之外,也的確讓他遇到了好幾只蜘蛛。幸好這些都是一些普通大小的蜘蛛,他們的目標則是那些蝴蝶們。比爾博的視力一時間差點被陽光給炫盲了,他可以聽見矮人在底下性急地叫喊著,但他只能拼命眨眼睛,沒辦法回答;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適應了這光芒。當他適應了這刺眼的光線之後,他發現四周都被深綠色的大海所包圍,樹梢在微風輕拂之下左右擺動,滿天都是飛舞的蝴蝶。我想,它們多半是一種叫作“紫色帝王蝶”的蝴蝶,那是種喜歡在橡樹頂端棲息的蝴蝶,不過,這些可不是紫色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