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都是天家骨血,比李承運更近了一層。
他若能站到離水這邊,對李承運在大義上壓倒楊昊御、分化朝臣權貴大有裨益。
雖然奉京城風聲日緊搜捕甚嚴,杜元樸還是找著機會把楊安的次子偷運出來。
小郡主楊蓉因是女子,喬裝改扮出城容易被識破,只好先緩一緩。
那位小王爺星夜兼程,一進開州境,還未等見著李承運便宣稱從此以後同楊昊御大仇不共戴天,誓要助表哥李承運剷除國賊,以正乾坤。
銘王之死雖然鬧出偌大動靜,但無論傷心也好,憤怒也罷,那都是李承運的事,同文笙關係不大,接下來又出了一件事,令她不得不格外關注。
似乎是一夕之間,譚家將派到關中的大批人手包括譚三先生、譚四先生全部召回。
這到與流言所說,譚大先生鬥樂輸了,被迫答應文笙那幾個條件隱隱吻合。
鄴州邊境正烽煙四起,訊息傳遞不暢,文笙想聽聽杜元樸那邊傳來的情報怎麼說。
八月下旬,杜元樸由奉京傳來一個口信:譚家出事!
譚家會出什麼大事,在譚夢州看來,竟比五兒子和好幾個孫子的生死更加要緊,需得把人都叫回去?
但這卻只能靠文笙自己猜度了。
杜元樸在京裡的佈置大範圍洩露,手下斥候探子折損大半,他自己遇襲,身受重傷,據送信人講十有**落入了朝廷手中。
自此奉京與開州這邊的聯絡完全被切斷。
文笙聽說杜元樸出事心就猛地一沉,當即和童永年說了一聲,離開戰場,返回開州,先去見紀南棠。
對紀南棠而言,杜元樸既是心腹,也是摯友,明明胸有奇謀,可以另謀高就,卻因為他在京裡一呆就是多少年,為他打理俗務,疏通關係。
可以說沒有杜元樸和這幫老兄弟,就沒有他紀南棠的今日。
更不用說自從他們決定輔佐李承運打江山,杜元樸甘冒奇險留在京裡,日日在刀鋒上行走。
偏偏這時候他對於營救杜元樸半點辦法也沒有。
甚至他需得當作沒這回事,繼續留在開州,指揮大軍同朝廷的人馬廝殺。
得到訊息不過一天,紀南棠嘴上就起了一層燎泡。
他在營中一聽說文笙到了,立刻說了聲“快請”,親自迎出來。
文笙風塵僕僕下馬,快步跟著紀南棠進了帳篷,急道:“將軍,奉京咱們還有多少人手?”
紀南棠搖了搖頭。
“有是有,你若需要,一會兒我叫景傑把名冊整理給你,只是出了這樣的變故,很難說這些人是否還可靠。”
文笙聞言心中一沉,她原以為紀家軍在奉京經營多時,總有留待緊急時才動用的棋子。
紀南棠道:“你忘了白雲塢的那種毒藥?”
他還有一層未說出口的憂慮,像付蘭誠和譚家的侍衛,他並沒有多少了解,可他與朱子良二人同朝為將,各自掌兵一方,對朱子良的脾氣秉性不說了如指掌,也所知甚詳,若說連朱子良都能被控制,只能說那毒藥對人性的破壞是毀滅性的,對這種匪夷所思的東西,怎麼往壞處想都不為過。
若是連杜元樸都被敵人控制,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文笙心中有數,點了點頭,說道:“將軍,你也不要太過擔憂,我這就去奉京,只要杜先生還活著,我必盡全力將他帶回來。”
紀南棠怔了一怔,帶兵這麼多年,他很少有這麼猶豫不定的時候,一方面,眼下去奉京風險太大,文笙又是這麼招眼,另一方面,兩眼一抹黑也不是事,局面總要想辦法開啟。
他沉吟良久,終道:“千萬小心,我們和國公爺商量一下,看他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親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