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蕭源熟稔的換了一個自己的舒服的姿勢,見梁肅沒回答自己的問題,神情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忍不住拉了拉他耳垂,又問了一遍,“阿肅,秦王妃什麼時候有侄子了?”
“幾個月前過繼的。”梁肅心不在焉的說,抬手將蕭源散下的黑髮小心的攏到了一邊,收回的時候,手上還染了淡淡的香氣,清靈宜人,“你今天燻得什麼香?”他啞著聲音問。
“素馨。不是薰香,是香油,好聞嗎?”這是她讓人弄出來的茉莉精油,完全是依照古法來的,要不是蕭家不缺下人,她也弄不出這麼多茉莉精油來的。
“好聞。”梁肅手搭在她的腰上,低頭印上她低垂的頸脖。
……
“崔王妃的哥哥是年前秦王讓崔家過繼的。”梁肅半身坐起靠在床榻上,手輕輕的順著散在蕭源身後的長髮,神色放鬆的,繼續著剛剛的話題,緩緩的同妻子說著崔家的事。其實崔遺姜並非外界所傳的,是清河崔氏正經的嫡系嫡女,她的祖父確實是之前崔氏族長的嫡子,但卻是填房所生,原配嫡妻早有嫡子,所以崔遺姜的曾祖父去世後,崔遺姜的祖父就搬出了崔氏祖宅。
崔遺姜的祖父才華平平,去世的又太早,僅留有一名嫡子。崔遺姜的祖母含辛茹苦將兒子養大,為他娶妻生子,結果孫女還沒有出生,兒子就落水而亡,兒媳婦生下孫女後也撒手人寰了,崔遺姜是自己祖母撫養長大的,他們這一支說是嫡系,其實過得還不如一些子嗣茂盛旁系。
“過繼大哥的曾祖父和秦王妃曾祖父是同母所生的兄弟。”梁肅說,“此人大秦王妃十歲,有六個嫡子,就老三同六妹年紀相當,長子、次子和三子都是原配所生,長子、次子已經成親,四子、五子和六子是目前夫人所出,年紀尚小。”
蕭源趴在軟軟的被褥上,身體靠在梁肅的懷裡,雙目半開半翕,懶懶的不想動一根手指,聽了梁肅的話,含蓄的評價道,“崔家真是有心了。”不過事後補救總比什麼事都不幹好,秦王讓崔家來提親,是在逼蕭家表態嗎?“爹爹答應了?”
“是。”梁肅見她懶懶的,低笑著給她揉著她後肩,親著她的頭髮,這門親事撇開其他不說,至少成親的兩人還屬於比較般配的,而且六姑娘之前就寄養在劉氏名下,完全可以蕭氏嫡女的名義出嫁的。
蕭源知道這件事輪不到她來操心,論對朝堂局勢的掌握,她遠遠比不上爹爹和阿肅,“我未來的六妹夫為人如何?”
梁肅想了想,斟酌道:“足以讓六妹生活無虞。”
“那就好。”蕭源鬆了一口氣,六妹經歷的磨難太多了,她希望她能有個安逸穩定的歸宿,“我爹爹還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了。”梁肅道。
“爹爹沒跟你說別的話?”蕭源不信的轉身,懷疑的掃視著梁肅。
“沒有。”梁肅堅定的搖頭。
“我爹爹的茶技如何?”蕭源問。
“很好。”
“那他教你有耐心嗎?”
“……”梁肅又好笑又好氣的輕擰妻子的鼻子,“你都知道了?”
“我就猜爹爹會讓你泡茶。”蕭源臉埋在他懷裡,躲著他的手,“爹爹就只會罰人泡茶一個手段了。”
梁肅摟著她,“岳父是鍛鍊我耐性。”梁肅想起自己喝的那杯茶就苦笑,從親自取水到最後烹好,岳父可真有耐性。
“你還缺耐性?”蕭源手指磨著梁肅滿是粗繭的手掌,他連指腹處都有著厚厚的角質,是一年年的執弓射箭磨出來的,“疼嗎?”蕭源問,大哥和三哥也習武,可他們的手就沒有粗繭。
“不疼。”梁肅大手一握,將她雙手握住,另一隻手勾起落地的薄衾蓋在她身上,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睡吧,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