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源重複了一遍,冀州發生了雪災,冀州很多大戶為了名聲,都設了粥棚,這不奇怪,但蕭源記得父親已經讓大哥和三哥在城外設了十來個粥棚了,用的就是家裡的米糧,那需要劉氏姐弟再開?蕭源轉念一想,不由冷笑,虧她平時還是吃齋唸佛的!
“後來夫人身子不好,粥棚就讓舅爺管了,舅爺說人手不夠,就僱了一些災民中的婦人、女孩子在府裡幹些粗活,工錢是按月結的,所以沒簽賣身契。”那嬤嬤吞吞吐吐的說,這件事要不是五姑娘問了,她是決定不會說的。
二姑娘臉色急變,可憐那些災民也不能把那些人收容進家裡吧?哪怕只是婦孺!蕭源聽到舅爺兩個字,一時腦子轉不過歪,舅舅們什麼時候過來了?後來才想起,那個舅爺是劉氏來的弟弟。她神色未變,撥了撥茶水,輕啜了一口茶水,家裡人手會不夠?真是笑話!
蕭源將茶盞放在桌上,“你先下去吧,還是一個孩子,抓到認個錯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後不犯就好了。”蕭源溫言吩咐管事嬤嬤說,現在首要做的事,不是懲罰這小丫頭,“靈偃,你和嬤嬤一起出去,給那孩子吃點果子,幾個銅錢,哄哄她。”
“是。”
管事嬤嬤忍了忍,“姑娘,你這次放過那小賊,下次萬一有人——”
“嬤嬤是信不過家裡的規矩嬤嬤,還是認為我太心善了?”蕭源輕柔的問。
管事嬤嬤心下一寒,立刻跪了下來,對著自己的嘴就是一巴掌,“老身多嘴了!”
蕭源示意靈偃把管事嬤嬤扶起來,讓小丫鬟搬了一張小杌子讓她坐下,含笑說:“嬤嬤快起來,你是積年的老嬤嬤,規矩比我懂多了,我還有很多要問嬤嬤的事呢。”
“老身不敢。”管事嬤嬤顫巍巍的坐下。
“我問你,劉郎君收留了多少流民,都住在家裡嗎?全是婦孺?”蕭源問。
“一共四十五人,三十名媳婦,十五個小丫鬟,都住在外院的大通鋪,平時吃住都在家裡,等過完年她們就走。”管事嬤嬤說。
蕭源微微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管事嬤嬤出了蕭源的院子,就直接往劉氏的院子走去,她趕緊要跟太太說一聲,先把粥棚的帳做平,不然五姑娘追究起來,她這內院管事也做到頭了。
等管事嬤嬤下去後,“元兒,要不要去找大姐?”二姑娘問。
“找了大姐也沒用,太太吩咐的事,誰敢違背?難道還把那些災民趕走不成?蕭家還不成笑話了!”蕭源揉了揉眉頭,劉氏辦事不用腦子嗎?好歹也是彭城劉氏的嫡女,其母楊縣君也健在,難道就楊縣君從來沒教過她如何管家?
“可是讓這些流民待在家裡也太危險了!”二姑娘著急的說,今天可以讓一個小丫頭進元兒的院子偷黃銅壺,明天豈不是連男人都要進來了!太太也真是的!要辦好事也不用引狼入室吧?
蕭源擺手,“二姐別急,越急越辦不好,我們慢慢來,太太現在可受不起刺激。”要是她再來一次直接越權下令,把她氣得流產怎麼辦?蕭源可不想揹負那麼沉重的包袱。再說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內院小事了。
二姑娘微微點頭,“是我太急了,我們——”
二姑娘的話還沒說話,“姑娘。”玉珥神情擔憂的走進了,身後跟著眼眶紅紅的朝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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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流民(下) 。。。
“什麼事?”蕭源問,若非要緊事,玉珥肯定不會在她和二姐說話的時候進來。
“夕餐發燒了。”玉珥說。
“發燒?是受寒了嗎?”蕭源問,“怎麼不叫疾醫來看呢?”
“讓看了。”玉珥說,“還服了兩劑藥,病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是不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