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嗓子又一次吆喝,“仁字號客人賞錢五百文!”
“謝!………”樓上樓下的堂倌夥計們一起拉長了聲音高聲答謝。
聽了這聲謝,讓黃大掌櫃們找到了同內地一樣的感覺。
他瘦長的臉上露出笑容。和氣的向那堂倌發問。
“小哥,實不相瞞,在下等也是生意人,到南中來做生意。不過,有一事不明,想向小哥討教一二。還望小哥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說,一定是知無不言就是了。”
“我等一路而來,見新稻子已經開始上市,米價與內地相比自然是低廉了很多。但是。這用飯時,為何物價如此之低廉?就不怕穀賤傷農之事嗎?”
“可是黃某一路觀看,各處農人的日子過得都還不錯,城外村鎮中有不少人家在起新屋。這其中的奧秘何在?”
“這就是我家將軍的仁厚愛民之處了!”
旁邊一張桌子上有人搭話。說話的正是方才進來用飯的那群工人匠師。
為首的一人站起身來,向黃大掌櫃的拱了拱手。“這位先生既然是外路客人,自然對我南中的典章制度不熟悉。如若不嫌在下冒昧,在下便向先生解釋一二如何?”
曬黑的臉膛、筋骨關節粗大,滿是老繭的雙手,都說明了此人的身份。但是相貌雖然粗魯,說出話來卻是文縐縐的。顯然是讀過書的人物。
“願聽先生教誨。”
幾個人各自落座,聽那匠師講述南中關於糧食價格之間的問題奧秘所在。
堂倌也是頗為識趣,立刻去沏了一壺新茶送來。宣告是酒樓送給各位先生閒話之用。
“先生有所不知,這南中地方萬里,最是適合種植水稻等物,而且極易生長,最甚者有兩年七熟之說。不過,這種稻子口感極差,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種了。將軍德政,每畝田照著二十稅一的稅率收繳田賦,徵收稻穀。一年下來,單單是徵收的稻穀和菜籽,便夠各處工匠軍兵船伕水手吃上幾年了。這些人,照著將軍的說法是所謂的非農業人口。區區不才也是其中之一,便是不以種田養殖捕撈等手段為生之人。”
地方萬里?都是可以種植水稻等作物的地方,這話,倒也不算是吹牛。黃大掌櫃一路南下,也是看到了那綿延千里不絕的碧綠稻田。農人驅趕著水牛,扛著上好的鐵製犁鏵出沒其間,給人的感覺頗為悠閒自得。
但是,問題又出來了。
這許多的良田,便是按照二十稅一、甚至是十五稅一的稅率繳納了田賦之後,剩下的大批糧食,便是農人們每日裡吃四頓飯,每頓都是吃到脖子,也未必吃得完。刨除家中飼養豬牛所消耗的糧食,大批的餘糧如何處理,這才是黃大掌櫃的關心的事情。
“先生是擔心餘糧?無妨!將軍說過,要是農人手裡沒有錢,我們這些工匠們,如何討生活?所以,必須要收購農人手中的糧食!而且還得高價收購!”
黃大掌櫃將那匠師面前的茶杯斟上黃澄澄的茶水,請他潤潤喉嚨。
“高價收購?如何高價?”他關切的問道。
“您比如說,市面上,外路客商給的價錢是一錢銀子一石米,而我們這些非,非農業人口到糧米店去買糧食,也是一錢銀子一石米的話,那麼,糧食的官家收購價格便是三錢銀子一石米!這米可是米,收的是稻穀。因為稻穀容易儲存,米可不一定!”
那人喝了一口茶,繼續口沫橫飛的為外路客人講述南中李將軍的種種做法,如何廣施仁政,澤被萬民。
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黃大掌櫃兩道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