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裡的主政者,其志不小啊!
街道的一頭隱隱約約有一些騷動,隨著一陣陣尖利的哨音,一隊人從街道的那頭走了過來。
那是一群徵召入營接受訓練的壯丁!從十七八歲到二三十歲,年齡跨度很大,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興奮和光榮的神情。
他們身上穿著統一樣式的制服,窄袖、排扣,腿上打著綁腿。身後的竹筐裡裝著自家制作的竹甲。從第二批壯丁徵召入營訓練之後,守漢便決定,以後每一個士兵需要的竹甲,都由士兵自家制作。由公家給予補貼。
“每一個父母妻子,給自己的丈夫兒子製造在戰場上可以保護生命的甲冑時,都會用盡全部心思的。”
士兵入營後,可以在驗收過竹甲之後,拿到一張面額為十斤精鹽的鹽票。他的家庭可以用這張鹽票去換取精鹽,或者賣給那些需要精鹽的人們。到了部隊後,每人會分一副板甲,竹甲也有3公斤,士兵喜歡把板甲套在竹甲的外面,隔熱透風還提高了防護性,對此,李守漢也直搖頭,這個時代,沒有弓箭刀槍可打穿板甲,除非是近距離的滑膛槍的鐵彈,但是,鐵彈也打不穿竹甲,換句話說,士兵只要被實心彈擊中,一般是不會受傷的,恩,當然了,開花彈也可以把士兵炸上天。
“難以想象啊!倉廩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識榮辱。原以為聖人說的只是理想狀態,卻不想,在這極邊遠的偏僻之地見到了。”李沛霆口中喃喃自語著,在他的記憶裡,幾乎沒有人願意入營當兵,就算是那些世襲軍戶身份的人也是如此。李沛霖更加驚訝,他在官場浸淫多年,對大明非常瞭解,眼前的這些人從那方面看,都不像是大明計程車兵。而且在士氣方面,更是天上地下。李沛霖眼睛精光一閃,李守漢意圖可不小啊。
“存節兄,不知附近可有清淨所在?我有些事務要請教一二。”
“附近有幾家酒樓,眼前正是用飯時分,不如我請二位兄臺奉屈小酌幾杯如何?”吳存節的興致也是不錯。“還有我呢!”扶著李沛霆的女孩道,她是李沛霆的妹妹,李氏家族的女兒,是小妾柳氏所生,柳氏是江南名妓,李秀秀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而且相貌比母親更漂亮。
一路望過去,專營海味的望海樓,南北兼顧的醉春風,經營兩廣口味的兩粵春,還有福建口味的武夷春,廣東人的海鮮燒臘,福建人的魚丸,味道在街頭交織,刺激著人們的腸胃。可惜,很不湊巧,走了一段路,城內的幾家酒樓,醉春風門口戳著一張灑金泥箋,“漢元商號包場”。望海樓則是裕和泰包場,而兩粵春則是通和染坊包場。
“李兄,看來你只能委屈一下,到街頭的小酒館中就座了。”吳存節苦笑了兩聲。沒辦法,今天是開市大吉的日子。府裡的幾個商號和買賣都要請相與們吃年茶、喝春酒,聯絡一下生意夥伴之間的感情,好在今年把生意做得更好、更大。而且,這包場的幾家商號,那一家不是將軍大人的聚寶盆?那一家是他一個內賬房的先生能夠惹得起的?
“無妨!在下波濤之中撿得性命,已經將這些放諸腦後了。”
四人在街頭尋了一家小店落座,點了幾道菜,不過是些海螺、扇貝、黃魚、龍蝦之類,又要了一份水煮牛肉,吳存節特意交代,“不要捨不得放辣椒!辣椒錢可以單獨算!”
李沛霆同李沛霖卻沒有注意到吳存節點菜的事情,他們的目光被蹲在門口埋頭大嚼的幾個人吸引。
看那幾個人的摸樣,不像是漢人,而且斷髮,文身,黧黑的面板,上半身虯結的肌肉從衣服的領子之間露出來,一個碩大的海碗,半隻熟雞,一個蹄髈已經被啃得只剩下了骨頭,幾個人還在那裡埋頭苦吃。
“存節兄,這是?”李沛霖用目光示意吳存節。
“沛霖兄,你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