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碎攔江鐵鏈,但是帶著幾百條運輸船,這就很麻煩了。天波水師所有戰船加一塊,也不過才六、七十艘,如何看顧得了六百(加上運糧、馬二百餘條船)多艘運輸船?一旦開戰,極易為金人所趁,金兵奈何不了戰船,但對防禦力量薄弱的運輸船,卻不難下手,如果被放上一把火……就算天波師沒損失,但戰利品遭受重大損失,那就太不值了。
張榮提議道:“既然如此,為安全計,軍主宜當與我師返回縮頭湖暫避,物資也一併運回縮頭湖為好。”
孟威、燕七郎、梁阿水都紛紛稱是,唯有鄭渥不語。
狄烈只問一句:“金東路軍主力遭此重創,這是對金軍蹬鼻子上臉,天波師若返回縮頭湖,你們認為完顏昌會怎辦?”
鄭渥斷然道:“一定會全力攻我,不管他願不願意,開封金軍大本營一定會勒令他這麼做,而且還會有源源不斷的生兵湧入淮南,加入圍攻我師——這還是軍主行蹤未暴露的情況之下,若是讓完顏宗輔得知軍主在此,只怕連他自己都要帶兵殺過來。”
梁阿水嘿嘿一笑:“咱們能在縮頭湖埋葬他一萬大軍,就不介意再埋葬兩萬、三萬……來多少收拾多少。”
狄烈端坐不動,只伸出兩根手指:“我師目前有兩個難題:一、彈藥不濟,天波師的彈藥存量原本不多,而我這次帶來的三船軍火,只能維持一場大戰,就是黃天蕩之戰。如今彈藥量頂多還能再堅持一場相同烈度的戰役,你還想埋葬兩、三萬?二、縮頭湖之戰,是一場游擊戰,天波師,也只能打游擊戰。設若將這六百多船物資盡數帶回縮頭湖水寨,我們還能打游擊嗎?”
鄭渥悚然變色:“要保物資,就會被迫進行守禦戰、壁壘戰,我天波師若失去機動性,兵不過四千,船不過百,彈藥不繼,如何是上萬、甚至數萬金軍敵手?”
梁阿水摸著腦袋,訕訕而笑,他一向只管打仗,對後勤這一塊不怎麼上心。這也是天波師限於條件,沒法讓中層軍將到太原總部的軍校去,進行軍官養成訓練。所以戰鬥時勇則勇矣,卻還是缺少一個將領所應具備的全面素質。同樣是營指揮使,換成是教導營首期的燕七郎,就不會忽略這基本的後勤問題。
狄烈慢慢站起,推窗望著江面上一眼看不到尾的運輸船,輕嘆一聲:“東西是好東西,卻是束縛住我們的負擔啊!兀朮,莫非你也算到了這一點麼?”
張榮不斷地旋轉著桌上的杯子,眼睛一霎不霎地盯著旋轉如漩渦的白玉杯,猛地伸手一按,杯子停頓,張榮倏地抬頭:“不能入湖,那就入海!”
“入海?”諸將目光齊刷刷掃過來。
“對!入海!”張榮眼睛熠熠生光,“我師早在一年前,就已遵照軍主均令,分別佔據渤海、東海各一無人荒島,經營有年,港口及島上設施頗為齊備。我與龍旭副參謀長都去看過……”
這也是為什麼在座諸將中,只有張榮想到了這個海島的原因,因為只有他去過此島,印象深刻。
鄭渥最先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著啊!金軍能攻城、能拔寨、能破關、能圍湖、唯獨不能出海。咱們連人帶船全避到海島上去,金人便只能乾瞪眼,望海興嘆。”
孟威也喜動顏色道:“待到春盡夏至,酷暑來臨,金人必定要退出河南之地,屆時我師再大搖大擺返回京東梁山。軍主亦可泛舟逍遙回長安。”
“出海麼。甚好、甚好。”梁阿水喜道,“不過,兩個島,一北一南。去哪一個好呢?”
“當然是去東海之島最好。”張榮不假思索道。“先不說渤海之島路途遙遠。逆風難行,單單那島上已有賈虎、馬擴、關勝的五千濟南師軍兵,咱們就沒法再往島上擠。而東海之島便在秀州(今上海)海面百里之外。距此不過六、七百里,咱們槳快帆滿,順風順水,數日可抵